“叫什么陆大人,就叫陆桓,这儿就我们两个,我还直呼他陆老头呢。再说了,他竟敢谋我的婚事,差些拆散咱们,用不着客气。”
卫陵捏了下她腮侧的软肉。
曦珠拍开他的手,愤声:“别捏。”
“你别总是打岔,成不成?”
卫陵收回手放到膝上,继续道:“陆桓这一两年就会从提督内臣的职位退下,赶着这年要给自己谋划,他两个儿子都平平,只二女婿有些本事,便是那白梦茹的爹。哦,去年卫度那个外室的爹被论罪判刑后,淮安知府空出来,就是白梦茹的爹去填的差事。仗着与我爹的一些交情,都已要了一个职,这回要与卫家联亲,是想着以后再帮他们陆家升官。”
闻言,曦珠才知道其中纠葛。
她也早清楚卫陵的婚事,并非他一人能做主,两姓缔约,其中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往来。
而他现在却全然不顾地,就在这样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与她说着这些。
是想她安心,她心里明白。
曦珠垂眸看他。
他恣意的眉眼尽是不屑,“陆桓敢为难我?即使是长官,或以长辈身份,也不大敢,只是闹过这回,我怕再去神枢营,日日有冷板凳坐,我更不想去见到他的那张脸。”
“之前进神枢营,是想着为我们的将来找个差事做,又一时没去处,姚崇宪正在里面,有个朋友照应罢了。结果什么都没照应到,反倒让陆桓看准了我。明日起,我就去爹手下做事,他直接管我,还更放心些。”
曦珠有些吃惊。
“公爷那里?”
卫陵道:“他现下督管的军器局。”
曦珠细眉颦蹙,问道:“你去做什么官职,又忙些什么?”
这个地方,前世在峡州,她就知道。不仅京城有,凡是大燕各州府都有。
分部甲局、弓局、箭局、弦局、杂造局等,专造刀枪剑戟兵器。还有枪部,火.药枪炮一类,该当十多年后,战场上会应用广泛,只是如今,不知什么情形。
但他进那里做什么。
卫陵嘴角微挑,却语调沉静。
“你这样子是不是不信我的能力,我不至于连打铁都不会。”
曦珠乍听不信他,只是犹豫了下,见他几分郑重的神情给诧异。
“你真去打铁?”
卫陵被她的话谑笑,忍着没大声。
“去啊,哪能不去。就那点俸禄,怕是我打一个月铁,都买不起一件像样的首饰送你,得打两个月。”
曦珠就知他三句里只有一句正经,抿着唇不讲话。
卫陵不再逗她,看怀里披散着长发的她,轻声道:“还没定,明日先去看看。”
他又将陆家整个寿宴上发生的事都告诉她,包括在长廊上与白梦茹的每句话。
曦珠微颤眼睫听着。
卫陵握住她的手,用了些力。
他注视着她琥珀色的眸,靠近些,低声轻语:“我没与她多说一句话,也不喜欢她,你别多想。”
“放心好了,娘明日就去陆家那边和陆夫人说过,这事就算结了,之前允诺你的,以后爹娘绝不会再催我成亲。我也绝不会娶别人。”
他哪些玩笑话,哪些真话,曦珠是分得清的。
两人的气息将近纠缠,她往后退了些。
疑惑问:“你怎么说服姨母和公爷的?”
卫陵见她好奇的神情,轻笑一声,颠了下腿,她也跟着轻晃了下。
“表妹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曦珠眨下眼,转过脸去。
“那我不想知道了。”
也要从他的腿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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