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又沉下去。
浩阔的湖面生了薄白的冷雾,缥缈无垠,远处的高空,飞掠过七八只大雁,橘黄的霞光洒落成片成片的芦苇荡。深秋寒风吹过,响起簌簌草木声。
卫陵勒马悬蹄,立身持弓,仰朝其中两只雁,微眯了眼,扣紧的指关一送,包裹细布的箭头朝空飞去。
转瞬之间,只听雁的遥遥嘶鸣,顷刻坠入芦花深处,惊起一群飞鸟。
四散斜阳里,雪白芦花飞扬,他驾马朝那动荡的深处奔去。
十月六日,是纳征送聘的日子。
一大早上,镇国公与国公夫人,携长子长媳和次子,亲自送了婚书和聘礼到杨府。
整整一百零八抬,招摇过市般地穿梭过街市,敲锣打鼓,惊地过路百姓瞪圆了眼。
吓死个人,娶个妻要这样多的聘礼,怕是他们祖宗十八代都凑不上人家的一箱子!
再听是镇国公的第三子,也即是那个卫三爷娶妻。
更是震惊地失语,大家伙多是平民,哪里知晓高门里的事,纷纷议论起卫三爷赶走了羌人,是大燕的英雄。
是哪家的小姐运气好成这样,能嫁进公府,成卫三夫人。
不提民间,便是贵门,都被这样的聘礼吓倒,这般雄厚的财力,不愧只有镇国公府出的起。
当年镇国世子娶妻,都比不上当今的规模,那个表姑娘越过世子夫人,怕不是后头有好戏看了。
但等传闻聘礼里,卫陵把自己的田产家业都压进去后,各府夫人们夜里见到丈夫,少不得想到自己嫁进门时的旧景。
尤其是年轻媳妇,心有不忿,几家甚有吵闹。
等到杨府,聘礼单子展开,长地拖到地上,密密麻麻写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