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带出的那个圆盒礼品,早已不在。
穿过长巷,除去一把伞,两手空空地,归来狭小的院子。
换过衣裳,又是独自一个人吃饭。
但好在现今,有煤球陪着他。
坐回案前,油灯在旁。
他应该翻开书来看,或是思虑那些有关他前程的事。
而非打开那幅画,正如他不该把画带回来。
应该和那十九幅一起烧掉。
但他舍不得。
舍不得她落于火中,被燃烧殆尽。
光线晦暗,许执伸出了手。
用指腹轻柔地,缓慢地,触碰画中人笑靥如花的眉眼,滑落她白皙的脸颊。
他不由想,秦令筠是在何时画的这副画?
当时,她在对着谁笑?
可是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又有什么关系!
那场盛大的婚礼,恐怕穷极他的这一生,都给不起她。
今日那个种有紫丁香的院子,他竟然想起一个遥远的字:家。
但她不该落身那样的地方,而该在公府的闲庭深院,那里有奇珍异花、假山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