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荆棘刺伤,鲜血淋漓。
她从来都是温柔地抚着他的头,浅笑说:“阿朝, 别害怕,还有我在。”
原以为历经十年的苦难, 终于通往光明, 快要得见曙光时,她却已经不在了。
只让姑姑对他嘱咐:“阿朝, 卫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你照顾好自己。”
仅此而已。
连她逝去的消息,也不让姑姑传回峡州,让他得知。
她不想忙碌战事的他为难,回京奔丧。怕朝廷对身为卫家人的他,有所争议。
卫朝知道。
而她是何时病得那样严重,以至于一回京,身体发病,急转直下。
不过短短半年, 便与世长辞了。
他同样知道。
起初的操劳,沐雨经霜。
整日在冰凉的河水中浣衣, 腰都直不起来,后来遗留了腰椎骨凸出的病症;夜里回到那个狭小潮热的屋子, 还要点灯熬油的缝补衣裳。
飞蛾绕灯飞舞,不时咬人的蚊虫嗡嗡。
她在灯下, 一壁狠拍去腿上的花白蚊子,一壁快速地飞针走线,对他们笑说:“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尽管几人的肚子咕咕叫着,饿得发昏。
却在听到她自信的话,和看到她的笑容时,也对将来生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