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她周围的人发生意外,人们就会联想到她身上去。
他甚至不能催眠查尔斯·博福特——查尔斯精神失常的话,人们也会怪罪于她。
他一直对社会的道德准则视若无睹,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对任何人承担任何义务。
然而,他却跟薄莉建立起一种古怪的道德关系,开始为她的处境考虑,为她遏制杀人的冲动。
这种感觉,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受限。
像是被迫从阴影里走出来,开始适应日光之下的种种规则。
但他也感到这种限制是暂时的,随时会被另一种冲动所取代。
——抓住她,铐住她,占有她。
这一整天,他都想那么做。
她无条件信任索恩时,他想那么做。
她同意跟博福特一家一起用餐时,他想那么做。
她朝查尔斯·博福特微笑时,他不仅想要囚禁她,更想当场将牡蛎刀插进查尔斯·博福特的咽喉里。
这冲动就像暴烈的火焰,不停咬啮着他的神经。
他不想让事情演变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可她每一句话似乎都在逼他那么做。
薄莉仔细观察埃里克的表情。
可惜,车厢内太过昏暗,他大部分脸庞都潜隐于黑暗里,眼中的情绪也难以辨别。
她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薄莉不是没想过主动发起进攻,但她每次转换攻势,他都会迅速离开,甚至消失不见。
她只能琢磨着,字斟句酌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跟查尔斯·博福特来往吗?”
——她还想跟查尔斯·博福特来往。
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怒火,再度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单手撑着额头,头脑一阵强烈的眩晕,有那么一刻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各种混乱不堪的想法在他脑中接连闪现,每一个想法都伴随着剧烈燃烧的怒火冲上头顶。
……他怎么可能允许她跟查尔斯·博福特来往。
如果她要跟查尔斯·博福特结婚,他会在婚礼当天,直接成全她想当寡妇的愿望。
不。埃里克垂着眼,无声冷笑了一下,他为什么不直接取代查尔斯·博福特,跟她完婚呢?
这样,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好半晌,他才勉强抑制住那种恐怖的、几乎要咬穿心脏的怒火,只是上颚骨仍然有些轻颤,面部肌肉也不时掠过一阵古怪的痉挛。
似乎情绪已达到临界点,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彻底失控爆发。
然而,车厢内太暗了,薄莉只能听见他过分冷静的声音:“该说的我都说了,随你吧。”
薄莉:“……”
可恶,她高兴得太早了,他还是没有上钩。
她不由有些纳闷,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愿意主动朝她走一步。
是因为那本笔记本的问题吗?
可她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薄莉想了想,试探地说:“你还记得那本笔记本吗……”
谁知,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已被他冷冷打断:“我不想聊这个。”
一来二去,薄莉也起了一些怒意。
她心想,既然你不想聊这个,为什么不把按在我腰上的手松开呢?
算了,你不想坦诚公布,那我就继续忽冷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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