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与迷茫中,一只纤柔温暖的手抚过他眼下。
犹沾着灵参果浆的微微腥气。
流筝问他:“你为什么也哭了?”
季应玄转过脸去,低声如喑:“我没有。”
流筝知道他自尊心脆弱,没有追问,反安慰他道:“其实我没有特别生气,只要你肯试一试灵参,我就原谅你。”
季应玄垂目苦笑道:“有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脸上的伤还没愈合,这就要原谅我了么?”
流筝说:“我本来也没有怪你。我的伤不是你弄的,受伤的时候你并不知情,我总不能怪你救驾不及时吧,那样也太无赖了。”
她又扬起了嘴角,梨涡轻动,扯得那道伤口更加红艳。
季应玄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沉默。
他曾受过的折磨,并非流筝亲手施与,她亦对此毫不知情,为何她能如此洒脱地说原谅,他却偏要怪罪在她身上?
季应玄突然问她:“你是不是很怕疼?”
流筝当然不肯承认:“不是!”
季应玄说:“我觉得你还是怕疼会比较好。”
他心中想,只要她说怕疼,今日便不剖她的剑骨了。毕竟她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已经很疼了。
流筝却将双眉一扬:“说了不怕就是不怕,堂堂剑修,粉身碎骨也不怕。”
季应玄:“……”
她对眼前危险这过于迟钝的感知力,有时候也挺让人手足无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