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慢吞吞应一声,掰下一小块剥好的柚子往她嘴边喂,“那我再努努力,让你完全接受。”
续念弯唇笑起来,“看你表现咯。”
她忽然想到什么,坐直起来,“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自己。”
不等人家回答,她掀开被子就往卫生间跑,“卫生间肯定有!”
洗手台的墙壁上确实贴着一块方方正正的镜子,沾了些许水痕,但并不影响清晰度。
续念站在洗手台前,呆呆看着镜子里的人。
黑色长发顺着两侧肩膀垂下,看起来稍稍有些散乱。
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脸颊看起来实在清瘦,好在还有点血色,倒也不算太没精神。
但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她好像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她蹙了下眉,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出来时有些垂头丧气。
易思岚看她表情不对,迎上来偏头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钱医生。”
“不是……”
续念拽住他手。
回到床边坐下,才回应道:“就是觉得镜子里那张脸好陌生啊,我印象里的自己不是那样的,中间的这几年好像空白了,我需要点时间适应适应。”
失明前,她的头发只是齐肩的长度,并且为了利落些,大多时候都是扎成马尾。
失明后看不见梳头,为了方便每天就只是用梳子理整齐,披着头发出门。每次剪头发也只是修修发尾,不知不觉就有这么长了。
五官她倒是记得,但太久没这么直勾勾看见,还是觉得和脑海中穿着高中校服,有点婴儿肥的样子差太多。
易思岚揽着她肩安慰:“没事的,我们慢慢适应,日子还长着呢。”
她弯唇笑了下,点头应:“嗯。”
没多会儿,天色彻底沉下来。
和前几晚一样,她倚在枕头上,易思岚坐在边上给她读书。
不同的是,之前听着听着困劲就上来了,她也就自觉合上眼睡觉。
今天丝毫没有困意不说,好像还越听越清醒了。
她侧身枕在自己交叠的手掌上,书本上的文字萦绕耳畔,但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
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易思岚脸上。
读了好一阵,易思岚觉得嗓子干,暂时停下去倒水喝。
视线滑过她脸颊,轻喊了声:“念念。”
她眼睛张大了些,问:“怎么了?”
他吞下两口水,杵着腰满脸深沉,“刚刚我读的那段还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段不太好理解,你什么看法?”
续念:“?”
她愣住了。
刚刚那段是什么,最后一段又是什么?
努力回忆了下,好像只隐约记得什么云朵、山峰、大树之类的。
她用咳嗽掩饰慌张,强行点头附和:“对啊,很有意思。最后一段……”
“你是怎么理解的呢?”她把话题抛了回去。
易思岚端着下巴点头,“我觉得作者说得很对,夫妻关系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而亲密的关系中肯定会有一些特殊的称呼,用于区别于周围的人。对吧——”
“老婆。”他俯下身,一张脸凑过来,和她近在咫尺,呼吸交汇。
“是、是、是……这样吗?”
续念结巴着,也来不及仔细去想书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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