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凡立刻会意,不到半小时,拎回来半车东西,也不敢贸然进别的办公室,都挨个都放在门口,说是年底了,辛苦警察同志们了,代表老百姓意思一下子。
按理说有规定不能收的,余凯旋摆摆手,说也没啥值钱的玩意,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都想一人一张温都水汇套票。那李军本就不是个守规矩的,就带头抓把瓜子磕,说盛情难却,那就不客气了。
李军今晚也没啥重要工作,跟余凯旋一大家子围着会议桌闲聊起早些年的趣事,大家散开坐着,等着挨个走流程录口供,说说笑笑的,谁也没再提不久前的胆战心惊。
直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忽地吹开一扇窗户,打散了屋子里的热气腾腾。
坐在窗户底下的余九琪打个冷颤,紧了紧衣服,她附近的温雯牵着她的手,笑着说过来,坐妈这边,然后握着女儿冰凉僵硬的手,没再放开。
余凯旋就近,去关上窗户,念叨一句:“这风真冷啊。”
“冬天的风,都跟刀子似的。”李军随口说。
“年年说是暖冬,年年这么冷。”
“就不能信那玩意。”
小九蓦地失神,微微转头看向刚才那扇窗户,忽然一阵熟悉的错觉,愣怔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余九琪,到你了。”
温雯拉了下她的手,小九才回头,看到妈妈依旧红肿的眼睛,淡淡的笑容,见她温柔地说:“去吧,等你完事了咱们就回家。”
门口站着一个负责传唤做笔录的女警察,又叫了她一声。
小九仍是不安地看着温雯,尽管她看起来很平静,又眼含笑意,甚至罕见的有些慈爱在脸上,她却从心底往外打了个冷战,直觉比刚才兜头袭来的那阵冬风更凛冽的在等待着她。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当然清楚温雯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言,知道了她跟孙锡在县城的事,可从她醒来到现在,四个多小时了,温雯愣是一句没提过。
以她对温雯二十几年的了解,像是蓄满了水的羸弱堤坝,她越是佯装平静,越危险,只要瞅准了时机和对象,就会颤巍巍地瞬间崩溃,泄洪般大面积屠伤。
还不如像过去那样,直接甩她两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