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洛,你醒醒,该上朝了。”
“君洛……”
有人一声声在唤他,是谁?
赵律睁开眼,明黄色的帷幔落入他的眼帘,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张朔顶着莲花冠,像模像样地拿着拂尘,转头却像个公公一样给他提鞋。
他絮絮叨叨地道:“旁人你可以不见,庞彪你怎么能不见呢?”
“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如今才得胜回来,可女儿却死了,他只是想为他的女儿请封而已,你随便捋旨追封一下不就行了吗?”
“更何况,你我都清楚,庞嘉雯的死我们也有责任的。”
赵律只觉得嗓子哽得难受,鼻腔里涌上一股酸涩,呛得他几乎落下眼泪。
他沙哑着,不轻不重地道:“就封丹阳郡主如何?”
张朔笑道:“可以,这样老夫人那边也可以交代了。”
“对了,柯老夫人求到老夫人跟前,说若瑾的死她很后悔,想求老夫人出面,看能不能跟庞家结个阴亲,成全他们在地下做一对夫妻。”
“不准!”
“什么?”张朔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又转头去看。
只见赵律瘆人地笑着,眼眸里沁了血色,一字一句道:“我说不准。”
张朔哑然,随即道:“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不准便不准吧。”
“我这皇位,怎么来的?”赵律问。
张朔震惊地望着他。
赵律却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我这皇位,究竟怎么来的?”
张朔哑然,连忙道:“你忘记了,赵衡那傻子眼睁睁看着若瑾自焚,你一气之下抢来的。”
“噗”,赵律终是遏制不住,喷出喉咙里的一股腥甜。
张朔吓得六神无主,惊恐道:“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了?”
“嘉雯……嘉雯葬在哪里?”
“嘉雯她还葬在那道观外啊,你亲自让人挖的坟,你忘记了?”
“不仅仅是她,若瑾也葬在那里了。”
“他们都死那么久了,坟头都长草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去看!”
赵律说着,一把推开了张朔,他要去看个清楚。
深山老林里都修出了青石板道,很长很长,蜿蜒而上。
青苔从台阶的缝隙里生长出来,看得出这条路修了有几年的光景了。
休息的凉亭都开始被蚂蚁在基角处拱了土,潮湿的阴雨天,蜘蛛爬满了房梁。
赵律一步一台阶地走,虔诚得像去叩拜高人。
张朔跟在他的后面,许多宫人远远跟着,暗暗嘀咕。
皇上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要出宫,还来祭拜两个小辈?
重修了两次道观香火鼎盛,香客们人来人往,孩子们上蹿下跳。
这人间还很祥和,百姓安们居乐业,死两个人算什么?
更何况还是早就死了的。
一新一旧的坟头挨着,中间不过半尺之距。墓碑周围到扫得干干净净,供品都成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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