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梦懒得去厂里,就窝在家里等鉴定结果出来。她还是那样抱膝坐在沙发上,一种难得的防御姿态,拖布也被她抱上沙发,时不时抓过来摸两把。
“你别欺负它了。”倪航看不下去地制止。
卓梦却强词夺理:“谁欺负它了,我这是爱它,哪有小狗不喜欢摸摸的?”
“你真是……拖布过来,爸爸给你开罐罐。”
这对拖布来说不仅是诱惑,也是营救。
卓梦只觉得怀里一阵挣动,然后短腿一蹬屁股一撅就下沙发了。
她撇撇嘴:“给它矫情的,还得吃罐头,要不是我捡它回来这会儿它还在外头淋雨呢。”
但话一出口卓梦就沉默住了——真像啊,太像卓东了。
“要不是你弟弟出生,你根本就没机会成为卓家的一员。”
“要不是跟你弟弟一块儿被接过来,你哪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
“要不是我出钱培养你,你怎么出国留学,怎么会有见识,怎么会有现在这样的成绩?”
在卓东心里,她好像是她妈妈的有丝分裂,她就应该是个低学历、没见识的孩子,就像当初的那个小护工一样。
像他这样热衷财权,享受呼风唤雨的人,被强迫着做事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一个不遂他心意来到世上的孩子,还必须按照和其他孩子一个标准来抚养。他也许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是要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儿,为什么这个牛皮糖就是甩不掉,还非得好吃好喝供着才行。
如果他的这些不自在,源头都是同一个人,那卓梦好像有点猜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