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眼皮一跳。
倒不是因为昔咏曲解她和耶律关系, 而是那句“昏君”和“幽王”。
这三年, 她和谢旻在明面上为变法之事, 争而不见。
不少有心之人盘算着择树而栖, 提前站队。齐帝想要传位于她的谣言也甚嚣尘上,但再怎么谣言漫天,这种说法绝不能出自亲信之口。
于是, 宣榕撑起身靠坐,用轻柔力道牵住昔咏的手, 神色如常, 声线温和, 却说出暗含警告的话:“昔大人,在京城之中, 切勿这么作比。数载之后,我只想做个云游四方的闲人。你这么说被有心人听到了, 可要大做文章。”
昔咏一愣, 瞬间面露愧疚, 立刻要跪地告罪:“臣口无遮拦,郡主恕罪。”
被宣榕轻轻一提, 按住她手止住动作。
宣榕温声道:“那说明昔大人拿我当自己人, 我高兴还来不及, 何罪之有?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受人猜忌,不得不提醒两句。”
她揭过此事, 又道:“至于耶律……他有恩于我,随他去罢。”
昔咏这才收起赧然之色,一本正经出起主意:“我瞧他确实对您有意,也是能人,不若收入帐中,为己所用?寻个知根知底的人,确实难。”
宣榕:“……”
她无奈道:“昔大人啊……他失忆了呀。”
昔咏理直气壮:“就是因为失忆了,一不做二不休,先给了名分再说。之后他想反悔也不行了。”
昔咏一生刀来剑去,危机四伏,所以,除却报仇雪恨这桩头等大事能让她蛰伏,在其余诸事上,她也是个及时行乐的侠客。
宣榕却不能这么想,她不置可否地笑笑:“谁知道他想起一切之后又是什么想法?到时候再说吧。”
昔咏咂摸这话后深意,颇有些胆战心惊。
但她不敢明说,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哎呀您这不趁人之危,太正人君子了。对了郡主,听说您昨儿召了我这边个千户来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