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地点离哪儿都近,官贵人家或寄养或采买花卉皆来往便利;二则面积大小也满意,除了供花仆住的屋子,还有两间主厢房。便是日后与谢敬彦相看两厌,她搬出来也能住得悠然。
当下面露惊喜,便要进去问问清楚。
却蓦然转头间,瞥见拐角一个不甚起眼的医铺诊堂里,走出来一道倜傥隽朗的熟悉身影。穿一袭锗色刺绣云纹袍,手上提着两包不同形状的药剂。
竟然会是谢莹的未婚夫婿奚四郎。
只见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大夫追出来,语气不放心地说道:“公子用此药,记得前后方子的顺序莫用错了!前一包主落,后一包主固,须得前一包用妥帖了,才将后一包用来固本。否则药性颠倒,恐怕伤及夫人根髓,再难孕育也。”
那话语虽听得隐约,然末尾的“夫人”和“孕育”二词,便是看唇语也能辨得。
魏妆暗自惊讶,奚四郎眼下既未成亲,如何却买这些?
而那大夫她也认得,几年后将是京都有名的妇孕大夫,魏妆从前想要生个小囡,也曾私下去瞧过,拿过一颗颗的药粒来吃。
怎知被绿椒算计,却是想怀也怀不上。
奚淮洛自恃堂堂大长公主外孙,若非迫不得已,何能屈尊来这等旮旯医铺。
桃花双眸略显不耐烦,浅浮一笑道:“晓得了,有劳。”
而后跨步上了马车,往前边的一处巷道里行去。
魏妆想了想,就也垂下帘子,让车夫悄悄地隔开距离随上。
……
一条安静的小巷,屋瓦墙檐却是考究。只见奚淮洛跳下了马车,谨慎地停在几丈外,自己往前走过去。
前方角落门前,站着宣威将军府的谬小姐。谬萱绾一陇单螺髻,弱不禁风地低着头,像在踌躇着难以说出口的心事。
旁边的丫头小声嘀咕道:“小姐便听夫人的劝吧。以老爷对夫人小姐的态度,指不定被妾室怎么忽悠,若把小姐嫁去那糟心人家,虽算正室,过得却惨淡。不如给奚四公子做个侧室,反而还衣食无忧。若是小姐把骨肉打去,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就落差了,生下来还能有个依仗在手里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