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筠站在船头,远远瞧着那艘即将沉没的画舫。画舫沉没时会带起水流,其他船只已经不敢再靠近了。
沈霜野当机立断:“下水。”
宣蓝蓝看着深不可测的水面就直泛哆嗦:“怎么下去啊?”
沈霜野皱眉,倏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踢了下去。
“沈甜甜!”宣蓝蓝在水里挣扎,“你大爷的!”
沈霜野拆了块木板给他,宣蓝蓝忙不迭地扒拉住了。蝴蝶娘子见状自己乖乖把琵琶绑在背上,下水去了,她自己会游水,倒是三人里最不必担心的。
最近那条船的船夫扔了条绳子过来,又有人下水来救,三人顺着绳子过去。
到了船头,阿烟急忙把蝴蝶娘子扶上来,谢神筠解了披风裹在她身上,好好一个美人突逢大变骇得脸色苍白,仍不忘礼数,谢过谢神筠后才进舱内去。
宣蓝蓝在水里泡了会儿,手上早就没力气了,沈霜野正要把他托上去,却见谢神筠绣鞋抵在船头,鞋履上镶着细小珍珠,在水波中印出璀璨的光。
“这是发生了何事?”谢神筠低头看着他们,问,“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郡主先让我们上去再说。”早春的湖水冰冷刺骨,宣蓝蓝泡在水里被冻得面色发白。
谢神筠仍是没动,只看着沈霜野。
沈霜野迎着她目光,说:“船上遇袭,船沉了。郡主没看见吗?”
“天太黑,我没瞧清楚。”谢神筠佯作惊讶道,“看来你仇家挺多。”
沈霜野目光沉沉,说:“郡主怎知人是冲我来的?”
“天子脚下也敢行凶,刺客本事颇大,不是冲你,难不成是冲宣世子或者那位蝴蝶娘子来的?”她蹲下去,“侯爷这个人哪,平素就自视甚高,得罪了人还不自知,长安里想杀你的人可不少呢。”
沈霜野不动声色地道:“也包括郡主吗?”
谢神筠脚下使了些力,堵在船头不肯叫他们上来:“沈侯爷此言,是不想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