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在袖中的手指微颤,身体已经于她的意识先一步意识到了某种令人惊颤的事实。
——
郑镶夤夜出城,将章寻送到了十里亭。
“张先生,这里是干粮和银子,”郑镶递给他一个包裹,说,“圣人的意思,是让您从今以后不要再踏入长安半步。”
“圣人的意思?”章寻仍旧蓬头垢面,他眯起眼打量郑镶,仿佛终于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眼熟。
“我是不是见过你?”章寻微怔,“很多年前,在……”
“在洪州府。”郑镶按住了腰间刀,“张先生好记性。”
“你——”
下一刻郑镶拔刀出鞘,直劈章寻当面!
但章寻的反应竟异常迅速,他手中包裹砸向郑镶,当即在地上一滚,避开刀锋。
郑镶劈开了罩下的细麻布,在散落的杂物里看向章寻:“张先生,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何苦又要再趟进朝堂这汪浑水里来呢?”
章寻已卸下了佝偻伪装,他腰背挺直,竟似从狼狈中生出一枝松兰,有种修直难描的清润气度。
他道:“圣人叫你杀我?”
郑镶没有回答,回应他的是再度落下的刀锋。
谢神筠纵马疾驰,踏碎了漫天星辉。
星夜密林下的一场无声厮杀尚未落幕,谢神筠在百步之外飞剑打偏了郑镶刀锋,马蹄转瞬冲入两人之间,扬起的飞尘溅开屏障,谢神筠没有去看负伤滚地的章寻,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郑镶。
“你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