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忆起那信中暧昧的威胁,心下有些怵他,抿着唇不作声。
“其实你若唤一声‘殿下’,”他勾起她的发丝,一点点缠绕在指尖,“倒也不算是唤错了。”
他即位不过寥寥几月,做皇子的时候比做皇帝长,太妃有时就会一时疏忽,改不过口来。
她别过脸,轻声道,“殿下,您这是私闯闺房。”她原想道,她是不慎错认了人,如今知晓了,便一别两宽,当做这场误会没发生过。
可转念一想,这似乎更容易激怒他。便将话咽回了肚里。
他没接话,声音蓦地喑哑起来,“前几日,你不来赴约,可是叫我好等。”
虽她心里也是想的要避着他,可这却是另有理由可以遮掩的,“姨母发现我在外边有人,动了怒,便将我禁足与此。”
小娘子的唇抿起,唇角微微下垂,但是见了这一点,他也能想像到她委屈的神色了,“认识姜祺?”他知晓她与姜祺不会有更深的联系,却还是故意如此问。
在她心里,他那双眸子是能一眼便洞悉人心的。何况此事本也是她理亏,因此也不敢隐瞒,“只是见过几面。”
姜怀央嗤笑,她倒是诚实。虽是如此想着,心下还是觉着慰藉,至少她未说谎。
他久居上位,身边人往来庞杂,难免有心怀鬼胎的,他曾被一信任的下属背刺一刀。只一次,便叫他长了心思。
不过那人最终还是落入了他手上。彼时,他一面喝着新进宫的上乘茶,一面看那人身下鲜血汩汩,面容狰狞扭曲。
他最厌恶的便是欺瞒。她若真胆敢弃了他去寻旁的人,他定是不会轻饶了她。
他附在她的耳边,一声声唤着她的小字,而她足腕间的铃铛像是回应般,细碎作响。她则神思涣散,无暇多想。
再醒来时,阮玉仪转脸一看,他正安睡在自己身侧,阖着眼的模样,将白日里浑身的寒意敛尽。挺鼻薄唇,脸廓柔和,瞧上去与寻常的温润公子无甚区别。
她记得他昨日道过,唤他一声殿下也并不算唤错。她思索了片刻,却不想不出他是哪位殿下。她不自觉伸出指尖想去碰一下他。
正愣神间,却见他睁了眼,眸中清明。她委实没想到他会忽然醒来,被吓得一颤,往床榻里边缩了缩。
他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眼前的小娘子此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双盈着水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微红了耳尖,整个儿显得娇气极了。
他喉间一紧,神色冷下来,“你故意的?”毕竟她从前使在他身上的小手段可不少。
不过此次她确实是鬼使神差,并没想着勾他。她不明所以,只是摇着头。
他咬牙,又对她这副模样无可奈何,便上手在她纤细的腰肢掐了一下,惹得她吃痛轻哼。
内室的门被忽地推开,微凉的冷风灌入,吹拂得纱幔水波似的起伏。
“小姐,该晨起梳洗了。”是木香。
她意识眼下的情状,脸上一热。脚步声愈发近了,一个人影在床幔外立了。她缓了口气,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没作声,却是眸色一沉。
“小姐,您醒了吗?”近日,木香来唤她一般都已是天光大亮,留下足够的时间能叫她睡饱。
她也不敢随意掀开床幔确认外边的天色,便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许是刚醒不久,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飘飘的,没个着落,仿佛是下一瞬就要随风散了的。
“回小姐,已是巳时了。”
“你先出……”阮玉仪回头嗔了姜怀央一眼,拨开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大掌,将喘息抑住,勉强让声音听起来与寻常一般,“你先出去,我想再睡会儿。”
她简短说完,再多却是一个字也不容她道了。
木香听出了不对劲,因着床幔遮挡,只能瞧见卧于榻上影影绰绰的隆起,“小姐,你可是身子不适?”她家小姐身子弱,总是容易染了风寒,紧接着便是头疼脑热的。
难受的虽是小姐,可她们做丫鬟的也瞧着心疼。
“怎么办,”他轻笑一声,恶劣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婢子在问你话呢,泠泠可要回她?”
姜怀央笃定她会死死忍住不出声,他的手在她的纤腰上一寸寸抚过。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热息盈满在她的后颈,她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玉似的指尖攥得发白。
她眼眶微红,却倔强地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一点声音溢出。
第101章 奸夫
这会儿她已是泪光点点,那抹绯红自耳尖一路蔓延至后背,衬得她整个儿似雪中新梅,被大雪压弯了枝,显得羸弱却糜丽,叫人忍不住想要折下。
她委实是失了气力,偎在他怀中,两人的衣裳紧紧相贴。
幸而木香不疑有他,得了话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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