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端了热水进来,阮玉仪便遣她出去了。
她并不急着梳洗安歇,反是畏寒似的,坐于姜怀央膝上,一面勾着他的发在指尖打圈儿,“夫君可会不快?”
他嗅着她颈间馨香,问,“不快什么?”
“臣妾将御赐之物给了旁人。”她停下的指尖的小动作,声音低低的。
他嗓音懒散又轻慢,“娘子做得极对。恩不可不还。”但惜他一直寻不着宫变那会儿救了他的人,不然也该是好生偿那救命之恩的。
何况只是一只小小的镯子,这些金玉之物,又无人情味儿,再冷硬不过的,宫中最是不缺的。别说一只镯子,就是她要玉玺,他估计也能拿给她把玩。
他缺的是——
姜怀央在小娘子雪腻的脖颈上,用牙轻轻抵了下,惹得她轻轻战栗。又换了地方,在她肩头留了印儿,听她哀哀唤痛,这才停了下来,在那处落下一吻,以示安慰。
她仰倒在木板搭就的小床上,下边褥子较薄,木板硌得她生疼。
他在她腕上解下了两指宽的长鲛绡,在那天然生情,总唬着他的明眸上绕了两绕,指尖一番,在她脑后打了个活结。
她眼前暗下来,只能捉着他的腕子,勉强分清他在何处。
第213章 眼红
无边的黑暗裹挟着阮玉仪,她感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离开,支起身子去摸,又是空无一物。她只得唤道,“陛下?”
身后忽地有人环上来,他哑着嗓子,“错了。”
她摸索了几下,才摁住他的手腕,“夫君。”
“替我解开罢,我不喜欢这个,”她软声央道,不闻他应,又一声声去唤,“夫君——”
他听得餍足,才是捉着她的下巴,使得她侧过脸来。在那不断开合的小口上落下一吻,轻巧地回绝,“不可。”
她平日里总将眼底的疏离藏得很好,欲望漫上来时,便更辨不出了。可还是能被他捕捉个正着。
有时候,他宁愿自己不曾发现。
他心下微微发沉,抚上遮着小娘子眼眸的鲛绡,指尖下是她温热的眼眸,微凸的鼻骨。
周遭的空气仿佛一寸寸燥热起来,两人呼吸交缠。
忽地,薄薄的木门后,传来叩门的动静,有人在门后道,“公子,夫人,我娘怕你们冷,又为你们向邻里借了被衾。”
是阿晴兄长。
姜怀央置若未闻,一面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回答他。”
她哪里说得出话来,只从鼻腔中溢出一声微弱的哼声。
门外的阿晴兄长见里面没声儿,又在门上混敲了一气,“公子?夫人?”
被剥夺了视线后,一切感受都被不断放大。她几乎昏昏沉沉地要坠下去,只是每每未触及底部,又被叩门声唤了个清醒。
她挣了几下,他这次似乎有意放她去开门。几乎要跌倒在地,还是他托了她一把,才使得她站稳。
她解开脑后的结,,低头检查整理了衣裙,确认无甚不妥处,才走至门前。
她只开了一道门缝,探出小半张脸去,“抱歉,方才歇下了,这才来得晚了些。”
透过那一条门缝,阿晴兄长看见的是一双如含朝露的眸子,眼尾洇着抹红。他怔了下,忙道,“哪里的话,是我不知夫人歇下了,还将门敲得这般大声,定是搅扰到你们了罢。”
他面色涨红,抱着被褥的手又紧了紧。
她只有紧紧扣着门边,才勉强站着。她礼节性地弯了弯唇,“劳烦你了。这被褥先放门口,我待会再取,可好?”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她的嗓音较之白日里听见的,还要娇媚上几分。他慌乱地应了几声,不及多想,放下被褥,便逃也似的走了。
走出了几步,方才缓过劲儿来,脑中尽是那双明眸。他愈想愈不对劲,忽地一愣,懊恼地敲了下自己额心。
——可不就是搅扰到人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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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灰蒙蒙地也辨不出是何时辰,阿晴便蹑手蹑脚起了身,点了烛灯,借着那点火光,垂首绣那未成的嫁衣。
木香因着素日要顾着内室,睡得浅,这会儿听见动静,迷迷糊糊便睁了眼。
略加梳洗,推门往出走,正碰上要去镇上的阿晴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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