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欲南征,举十万之众,纵长驱直入,顿之长江之滨。但贼借地利而固守,则兵马不能逞其能,奇变无处可施也!”
傅干的意思不难理解,曹操举兵南征,不论怎么打。如果敌人龟缩不战,曹操都没什么战果。倒不如休养生息,论功行赏,安定内部人心。
“文和可有高见?”曹操问道。
贾诩轻抬眼眸,拱手说道:“启禀殿下,刘备虽割据蛮土,但依阻山水。刘备有雄才,霍峻精兵略,诸葛亮善治国,南贼据险守要,泛舟江湖,皆仓促难谋!”
“殿下善晓兵法,孙、吴之学,知兵法之变化。凡用兵之道,先寻战机而后战之,观汉中、江陵、合肥三地敌寇,臣窃料诸将,无逊、羽、肃之对。殿下欲举兵征之,刘备、霍峻居中枢而待,今未有可趁之机,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
贾诩话比傅干好听许多,通过山川地理及刘备、诸葛亮、霍峻的比较,委婉告诉曹操,今南北割据的局势已定。没有战机的情况下,不可出兵南征,否则将是难以取胜。
如果派将领南征,想打陆逊固守的汉中、关羽坐镇的江陵,鲁肃督护的江淮,曹操帐下没有能够胜任的将领。如果曹操亲征,刘备势必会举大军迎战,到时候又不好取胜。故而不如先治理内部,然后动兵。
曹操长吐浊气而叹息,这些年以来,他败就败在金口!
如果他当时稳扎稳打,拿下江汉,安抚荆南,降服巴蜀,此时怕已是早就一统天下。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刘备割据南方,自己养出了个大爹来。
“也罢!”
曹操思虑良久,说道:“近岁征战频发,军民当休养生息。今让襄樊、寿春二地,加固城池,广积粮草,冶炼甲兵,以备南贼来袭。”
“南人民寡,地多水泽,稻麦轮耕虽强国之物,但欲比及中原,又谈何容易,诸卿不必因此而忧愁。”
“诺!”众人应道。
不待众卿退下,却见荀缉跌跌撞撞入堂。
来不及脱下披着雨雪的大氅,荀缉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说道:“大王,我父刚刚于府上病逝。”
“公达!”
曹操脸色大变,悲痛说道:“公达怎能弃孤而去!”
望着荀缉,曹操流着眼泪,哭泣说道:“汝父温良恭俭,智谋多出,名著于世。今时病故,我当断一臂也!”
“殿下!”荀缉抹着泪水,痛哭流涕。
“父王,儿臣多受荀军师教诲,恳请为其祭奠送葬。”曹丕流着泪水,出列说道。
曹操手撑着脑袋,顿感头风又发作起来,忍着头疼,说道:“荀公达,人之师表也,子桓当尽礼敬之。”
“诺!”曹丕应道。
随着曹操的挥手,众人退出殿堂。寂静的大堂内,唯有曹操哀叹荀攸之声响起。
“公达病故,何其悲呼!”
第368章 南中变化
建安二十年,正月。朱提郡,朱提县(今昭通市)。
县府内,糜芳设宴款待南中诸豪,众人觥筹交织,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糜芳举着酒樽,笑道:“承蒙诸位不弃,从数百里之外赶赴今日之宴,芳感激不尽。”
“不敢!”
豪强、宗帅纷纷举樽回礼,不敢怠慢糜芳。
“我等岂敢受都督之语,去岁以来,都督北疏蜀地,南抚诸夷,为我等搭桥牵线,助我等经商,当是我等感谢都督。”
孟获从席上起身,神情恭敬,说道:“今我主事务繁忙,难以抽身赶宴,望都督见谅!”
“无事!”
糜芳捋着胡须,笑道:“益州多年无郡守,幸雍君坐镇,得以威慑诸夷。今难以亲离,亦能谅解。孟君回去之时,代某向雍君问好。”
“诺!”
孟获非纯粹的南蛮人,母为南蛮,父为朱提孟氏族人。得赖母亲蛮人的身份,孟获精通夷语,得以被雍闿看重。
在被雍闿重用后,孟获帮助雍氏与南中夷人沟通,且处事公正,多受夷人信任。多年下来,孟获成为雍闿心腹,且在蛮夷中享有威望。
雍氏,益州郡大姓,西汉雍齿之后,先祖因罪流放到南中益州郡。经历数百年,雍氏在益州郡扎根多年下来。
传至雍闿时,雍氏帐下部曲众多,又与诸蛮通婚,已然是益州郡中霸主,官府难以遏制。
类似雍闿如此角色,南中可是不少。如越巂夷王高定,牂牁郡人朱褒,永昌郡人吕凯皆是各郡中的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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