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肃穆安静,弥漫着香烛纸钱的味道。
周瑾行站在棺椁前看了许久,才做了个手势。
内侍们上前盖棺,把许太后的一生都尘封在那个漆黑狭小的木盒里,彻底与红尘斩断。
这间殿没有地龙,靠炭盆取暖。
殿门敞开着,时不时灌进带雪的冷风,殿里又停着一口棺材,显得鬼气森森。
孝子守夜得跪,宫人取来蒲团,供两位主子跪守,其他人则跪在后头。
温颜穿了护膝,蒲团也厚实,刚开始跪着还行。但夜还长,倘若跪到天明,多半得废半条腿。
殿内的气氛死寂,棺椁下的引魂灯忽明忽灭,温颜偷偷地瞄跪在前头的男人。
那人身板挺得笔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莫约到了子时初,钱嬷嬷怕周瑾行的身子吃不消,上前劝说道:“陛下忙碌了一整天没合过眼,又刚刚才大病初愈。
“你的孝心许太后都知道,明日还有诸多事情需得陛下亲自操劳,且先去歇会儿,这里有淑妃娘娘守着,不会出岔子。”
周瑾行道:“淑妃年纪尚小,不曾操持过这些家事,明日宗亲族妇都会进宫,让玉阳主持丧事,内务局协理。”
钱嬷嬷点头。
周瑾行:“你们都退下罢,朕想独处一会儿。”
钱嬷嬷无奈,只得让旁人退下。
温颜心想总算不用再跪下去了,也想跟着走,结果被钱嬷嬷用眼神止住。
她只得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殿内的一干人等皆退下了,只留一人在场。
殿门被黄内侍关上,留一扇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