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能通过硬考取贡士身份的世家子弟可不,占数都是走祖辈庇荫的道路。
    能取贡士,接下一场殿试。
    殿试是天子亲自考策问,定在了月底,将确定前三甲进士。
    宫里的周瑾行知周睿也中了贡士,倒是颇觉诧异,同黄内侍道:“那小子平日里看不显山露水的,腹中竟也才干,倒是难。”
    黄内侍道:“能进子监,想也几分本事。”
    周瑾行摆,“这些个世家子弟,真才实的不。”
    毕竟他们的条件摆在那里,出生就是别人的巅峰,哪里用去拼命攀爬呢?
    故而数世家子弟都资质平平,也厉害的,但少。
    月底殿试需要天子亲自考策问,周瑾行心中早答案。
    殿试那天设在朝阳殿举行,会试录取的二百六一人皆齐聚到朝阳殿,每人一案入坐。
    周瑾行亲自公布策问考题,仅仅用三百字阐述要何施德政才能聚集民心的策问。
    殿里的贡士们绞尽脑汁发挥应答。
    周睿坐在桌案前,迟迟不敢动笔。
    在所人都奋笔疾书时,他像被定住似的,内心天人交战。
    他想法,但不敢写。
    因为一旦篓子捅出了,估计端王府全家都打死他。
    不止端王府会打,诚意伯府靖安伯府估计都会抽他丫的。
    内心挣扎地握住笔,周睿犹豫了许久许久,终归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股子莽劲儿,落笔写下了他心中暗藏已久的田赋法。
    他其实曾跟端王提过这茬儿,但被训了一顿,说他嫌日子太好过作死。
    可是田赋法是符合天子出的考题策问的。
    何为德政?
    益于老百姓的政绩政策,而取缔丁税徭役只收田赋,则是减轻老百姓的负担,自然能获人心聚集。
    官绅为了从田赋中获利,记名的方式避税,一旦施行按品阶缴纳田赋,将彻底斩断这一弊端。
    比:五品官名下登记五亩耕地无需上交田赋,一旦超出将实缴纳,势必可规避官绅逃税漏税的问题。
    又比:全重新丈量田地,只收取田赋免丁税徭役,将会更人……
    周睿下笔挥刀,刀刀斩到整个帝的封建官僚利益体系上。
    他彻底嗨了,反正都已经殿试了,哪怕拉了一坨屎,他都是资格做官的。
    因为殿试没淘汰,只做排名。
    这位不讲武德的年轻人犹代大生,恣意妄为在答卷上挥洒自己的理想梦。
    他才不管什么职场潜规则呢,毕竟他没经历过。
    那种精神状态就跟刚刚出社会的大生,骨子里一股日天日地的莽劲儿,充满蓬勃向上的力量。
    周睿心里清楚这份考卷一旦上交,势必会掀起波澜。
    但能不能上达天听都是问题,毕竟那么阅卷官把关。
    估计半道儿就会被拦截下。
    他并不在乎什么状元,官场上要是不好混,那就回家继承爵位好了。
    这位气运之子豪气干云,洋洋洒洒用了两千字紧扣天子策问主题,就赋税想法一条条理出。
    从赋税改革到量具统一,跟摊丁入亩异曲同工之妙。
    接近正午时分,钟响起,贡士们陆续离朝阳殿。
    考官一一收取试卷。
    外艳阳高照,周睿走出殿门,歪仰望骄阳,心情舒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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