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钱庄便已经犯下足足十八条人命案,若每间钱庄都如此,那么这京城的金融业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陛下,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讲!”梁芳犹豫了一下,当即一本正经地询问。
朱祐樘苦涩一笑,似乎已经猜到梁芳的心思:“梁芳,你是想劝朕收手吗?”
“奴婢不敢劝,亦不能劝,只是景泰帝的病来得蹊跷。奴婢希望陛下能……能多注意身体,同时要加强防范工作,切要谨记土木堡的教训!”梁芳深知宫廷险恶,便认真地提醒。
朱祐樘知道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注定很难得到权贵阶层的认同,便轻轻地点头:“朕呆在皇宫这般舒服,且对行军作战没有丝毫经验,不可能做御驾亲征的蠢事!”
且不说自己的军事实战水准可以说是零,而且多少人早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自然不可能御驾亲征。
“陛下圣明!”梁芳看到朱祐樘已经将自己的告诫听了进来,便放下心来道。
朱祐樘发现自己身边能够真正信任的人员还是少了一些,便扭头望向梁芳认真地道:“梁芳,可愿跟朕回宫?”
“陛下,奴婢已经老了,还请恩允奴婢在这里守陵!”梁芳心里十分的感动,但还是跪下来拒绝道。
朱祐樘看到梁芳对宪宗的这份忠心,心里既是感到高兴,又感到一阵无奈。
虽然自己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但跟权贵阶层渐行渐远,所以需要进行提防身边人。只是在这个利欲熏心的时代,怎么才能保证身边人绝对忠诚呢?
朱祐樘很快收拾好心情,其实倒不需要过于悲观。
虽然有大奸似忠的户部尚书叶淇之流,但亦有王越这种心怀百姓的官员,而身边的刘瑾、郭镛和张永等人对自己同样是忠心耿耿。
通常而言,皇帝在结束春祭后,在天寿山山下的行宫待上一晚后,次日便浩浩荡荡地打道返回京城。
只是此次的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朱祐樘次日并没有即刻摆驾返回京城,而是选择在天寿山行宫逗留。
对外自然不能说是任由王越等人清查权贵,而是因为多年未离京的王太后随行,所以要在这里为先帝多祈祷几日。
北京城又迎来了一场春雨,京城的权贵之家多了一份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