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后续每年的年度考评,也被公关组一并顺走。
换句话说,物业公司的日常管理在后勤组,但绩效打分在公关组,可想而知,王强在物业眼里是什么斤两。
如果说姜组长是爸爸,王组长就是孙子。但凡王强给物业公司提点要求,对方准保一脸的“这孙子又特么来找事儿了”。
王强这么好打发的人,小区里的流浪狗都能pua他,骗他每天去买一根火腿肠,面对物业那群老油条完全无计可施。
程音则不然。
她一天能给物业经理轰炸几百条微信,如果没人理会,就去物业办公室门口贴条,报修单一贴一厚叠,不知用了什么魔力胶水,撕都撕不下来。
贴条之外她还邮件催办,台账登记十分精心,每条都附有现场照片,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雁过留痕——万一哪天对簿公堂,有的是呈堂证供。
放手折腾了两天,物业经理终于顶不住压力,趁着四下无人,将程音给截了道。
悄无声息地,一只小信封递到了她的面前。
五千元商场购物卡,不记名,可折现。对方递得熟练,程音接得也顺手。她捏了一捏,笑逐颜开,把东西一揣,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这个信封连同问题记录一起,被摆在了王云曦的案头。
自此,后勤组要回了对物业的管辖权,也正式吹响了和公关组开战的号角。
王强提心吊胆,等着被姜晓茹生吞活剥,谁知水面风平浪静,一点涟漪都没有起。
下午晚些时候,程音桌上的电话响了,姜晓茹亲亲热热:“晚上有空吗?学姐请你吃顿饭。”
姜晓茹同样毕业于z大。
早程音六年,在校期间未有交集,专业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与她没有任何同门情谊。
天降一顿鸿门宴,地点还很高端,在柏悦顶层的“北京亮”,帝都最好的观景餐厅,怎么看都是无事献殷勤。
程音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姜晓茹提了一嘴,她和程音的舍友很熟。
舍友这词不准确,应该叫宿敌。周跃跃会跟旁人怎么搬弄是非,程音用脚趾都能想出来,显然姜晓茹来者不善。
她不能退缩,必须知己知彼。
柏悦离公司不远,程音下了班一路溜达过去,揣摩姜组长今天会打什么牌。
最简单的方案是恩威并施,先拿住她的私生活当威慑,再将她招揽至麾下。
后勤组没了她蹦跶,其他人的斗志会大打折扣。等到各个击破,将后勤组收入囊中,再给她一个“试用期不通过”。
完美。这是她能想到最缺德的方案。
面对来意不明的陌生人,程音素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对方。
她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姜组长的恶意。
柏悦,66层。
靡丽的爵士乐轻盈流淌,程音被侍应生领向座位,远远看到柳亚斌标志性的光脑袋,在窗外浩荡的灯火中,亮得如同众星捧月。
此时想撤,为时已晚,她已经被柳亚斌的视线锁定。
程音不得不走上前,恭敬地叫了声“柳总”。柳亚斌微微一笑,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
“程小姐面子大,担心你不肯来,只能让晓茹帮忙出面。”
柳总裁年轻时相貌堂堂,挥霍到四五十岁,头发掉了一多半,相貌所剩无几,只剩下一个堂堂。
头发告急,干脆剃光,至少比地中海看着显年轻,但也给他增添了一丝江湖匪气。配上嘴角的法令纹,即使笑,也隐含威慑之意。
程音明白,她不肯去当总裁助理,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太子么,从小不习惯被人拒绝。
这几天她谨小慎微,尽量避免出现在柳亚斌面前,指望贵人多忘事,慢慢淡了对她的念想。
如今看来,收效甚微。
“柳总,承蒙您高看,但我确实能力有限,没法胜任那么重要的岗位。”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程音衣着简素,不施脂粉,身上一件首饰都看不到,安静端坐在玲珑水晶灯下,乍看像个走错了场地的推销员。
奈何她生得实在太好,脸颊荔白,唇珠樱红,还有梨涡隐隐若现,越是不苟言笑,越让人想要博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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