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一下小了好几岁似的。
有点像小时候的她,莫名的禁忌感油然而生,在门前设下了无形屏障,季辞靠在盥洗室的门口,没有贸然进入,只静静地看着她拆头发。
头发可不好拆。
季总先前可劲儿找造型师麻烦,让尽量不要给程音使用发胶,气味大又伤发质。造型师使出浑身解数,总算不辱使命,仅用发夹、编发和巧手,构造出了一个优雅的新娘盘头。
古法榫卯结构当然牢靠,程音感觉自己仿佛头顶着一个鲁班锁。
盲拆鲁班锁的本事她可没有,抬眼看到季辞正袖手相望,她出声求助:“帮下忙。”
声音软软,难得的撒娇姿态。
无形枷锁应声而碎,季辞踏入盥洗室,耐心帮程音拆发辫。
小时候不是没给她梳过头发,但此情此景,新婚之夜,显然有点闺房之乐的意思。
心有野物蛰伏,表面他却极平静,将她的发丝一层层梳顺。梳妆台上射灯明亮,照着她一头乌发光亮如缎,让人爱不释手。
全都拆完,他将手指轻轻探入她的发丝,给她按摩紧绷的头皮。
“今天累不累?”
程音没有回答,头皮按摩再配上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愉悦舒适得让她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程音人都有点犯迷糊了,忽然听到了浴缸放水的声音。睁眼看到季辞站在浴缸旁,正弯腰帮她点燃香薰蜡烛,腰窄腿长,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蜡烛是什么香型她不知道,她想,大概是心猿意马的味道。
程音将轮椅移到浴缸旁,抬头与季辞对视,水声哗哗,在浴缸中冲出雪白绵密的泡沫。
提出泡澡的是她,让他梳头的也是她,既然开了这个头,本该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