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自嘲般笑。
“我很讨厌他跟我说那些大道理,其实用心想一想,那些道理并没错,只是我的反感压倒了理智,他曾经说过,人这一生犯错是不可避免的,做错事不要紧,千万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这种遗憾是毕生难以挽回的,……我觉得我还是做了一件后悔的事,他手握重权,他前呼后拥,他叱咤风云,可他仍旧是一个需要子女关怀的老人,我一直以为他足够的坚强,所以我故意气他,故意刁难他,用一种少年青春叛逆期的固执来报复这二十年空缺的亲情,现在才发现,我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幼稚……”
叶欢垂着头,无神的望着脚下猩红的地毯,眼泪不知不觉滑落腮边。
“我错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亲口对他说一句我错了……”
握住叶欢冰冷颤抖的手,乔木的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下来。
“叶欢,没事的,不要想那么多,沈叔一定没事的,你一定还有机会亲口对他说出你想说的话,人生固然有许多不可挽回的遗憾,但沈叔绝不会是你的遗憾……”南乔木顿了顿,神情有些悲伤,哽咽道:“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够拥有失而复得的亲情已是世上最幸运的事了,叶欢,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承欢父母膝下,不像我和猴子张三他们……”
一种凄凉悲怆的气氛充斥在飞机客舱中,猴子和张三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坐在乔木和叶欢身后。
叶欢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乔木,我会帮你找回你的父母,我们不应该是生下就孑然一人的孤儿,我们都是有父母的,你失去的东西,我帮你找回来。”
乔木黯然摇头,悲中带笑:“罢了,不是所有的父母丢弃孩子都有苦衷的,你的父母能回头与你相认已是万分幸运了,我从来没指望过这种幸运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叶欢坚定道:“有心找,一定能找到,乔木,每个人的出身都是有来历的,贫贱也好,富贵也好,总之不应该是一片空白,我们不能顶着空白的出身糊里糊涂过一辈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帮你们挖出这条根子来!”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平稳的在京城国际机场降落。
匆忙走出机舱,停机坪已停了十来部奔驰轿车,沈笃力的机要秘书刘思成站在停机坪前,见叶欢周蓉等人下机,刘思成迎上前去,朝周蓉和叶欢微微鞠躬:“夫人,叶先生,你们来了。”
周蓉神色惶急道:“老沈还在手术室吗?”
刘思成道:“沈总理的手术二十分钟前已结束,现在正躺在军区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观察。”
叶欢抢着问道:“他的情况怎样?”
刘思成苦笑摇头:“不大明朗,要等他醒来以后才能判断,中风昏迷的病人用仪器是检测不出手术情况的,有的病人醒来后或许恢复如常,或许半身瘫痪,也或许……变成痴呆。”
周蓉和叶欢闻言面色愈发苦涩了。
众人下机后一言不发,沉默中上了车,十来部奔驰轿车在夜色中飞快驶往京城卫戍军区医院。
经过机场高速公路,车队飞快入城。
京城,千年繁华古都,沧桑雄伟,大气巍峨,像一位历经风霜的老人静静蛰伏着,沉静中尽显千古帝王气象,令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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