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骂人呢?”叶惊秋说:“你也太不文明了。”
“那你凭什么说我命犯孤星?”
“你就命犯孤星!”
俩人就这四个字吵了起来, 一个忘记了说卦, 一个忘记了问卦, 到最后司明明急眼了, 扯过叶惊秋的作业本撕个稀烂。同学们都回头看着他们,他们都没发现, 还在沉浸式吵架。
于是叶惊秋成了司明明人生中时间最短的一个同桌,当天下午班主任就将他们两个分开了, 一个坐在最左边一个坐在最右边。
陆曼曼和张乐乐因为这事儿记恨上叶惊秋了,她们二人偷偷跟踪过他, 发现他们家就住在道观后面。陆曼曼还说:我们去的那天,有一个穿道袍的人从他家出来。这叶惊秋怕是入了什么法门了吧?他怎么这么吓人啊?
司明明才不管叶惊秋入什么门,那以后她总堵着他问:“你凭什么说我命犯孤星?”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好了,就是这么一个人,从世界各地攒了很多明信片给她,明信片上除了叶惊秋和当地邮局的盖章,真的是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司明明看了眼日期,倒数第二张在新加坡,最后一张,在峨眉山。
司明明当然认识叶惊秋的字,当年他在纸上鬼画符,难得认真写几个字,就是这种龙飞凤舞的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写的字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
苏景秋站在一边看,就差跺脚了,一直在告状:“妈!您看!司明明她这就回忆起来了,她眼里还有没有咱们啊。”
司明明正在看叶惊秋送给她的小玩意儿,树皮、石子,没有一样正经东西。聂如霜对她说:“我跟你说,那个小神………”
聂如霜说起叶惊秋来也有点慎得慌,当年她去接司明明放学,叶惊秋拦着她说:你女儿命很硬,命里无情无根。
聂如霜快要气坏了,指着叶惊秋:你这个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虽说性格淡了点,怎么就无情无根了!聂如霜揪着叶惊秋衣领子,非要他说清楚。
叶惊秋面无波澜,口中念着天机不可泄露,走了。
打那以后,他每次看到聂如霜,表情都带着悲悯。聂如霜每每见到他都捂着心口道:造了什么孽啊,我女儿要跟这个小神棍一个班。老人当然也好奇,问别的家长:那小子说你家的命犯孤星了吗?别的家长都摇头。
聂如霜心里膈应,自然也偷偷去看过,骑着自行车去道观后面的小区找叶惊秋爸爸妈妈,谁知那些人都说:跟奶奶相依为命呢!爸爸在前面道观,妈妈云游四方去了!感情一家子神棍!聂如霜叹口气走了,但这事儿算是在她心里落下病根了。
那时她还自诩没见过什么大风浪,夜里因为这事唉声叹气,老公司明天就劝她:那都是小孩子的戏言,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