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男子李三生吹胡子瞪眼，“我怎知道？我也懒得知道！我只知道，你若耽搁我的时间，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老龟冷笑：“你的剑，能杀他人如杀蝼蚁，可若能在我身上留下一道痕，就算我输！”
“哟嗬！”
李三生撸起袖子，恼道，“那就试试？”
说着，他一步就要踏出。
忽地虚空一颤，三把道剑并排而出，浮现在李三生面前。
第一把剑灿若九天云霞，锋芒耀眼，吞吐大道神辉。
第二把剑漆黑如墨，剑身宽厚，暗哑无光，剑柄篆刻“雪满头”三个蝇头小字。
第三把剑，则只七寸长，是一把飞剑，纤细如柳枝，飞洒碎星，剑身被一层血色布条重重缠绕，看不清其真容。
一下子，李三生身影停滞在那，眼睛死死盯着那三把剑，犹如饿死鬼看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三道佳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啧，你这模样就差在脑门上写‘没出息’三个字了！”
老龟讽刺了一句，道，“快选一把赶紧滚蛋。”
第2596章 命运长河上的三清观下院
李三生盯着那三把道剑看了又看，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
最终，他迟疑道，“我记得除了这三把道剑之外，大老爷当年还曾把一口名唤‘小清欢’的道剑留在此地。”
不等说完，老龟嗤地笑起来，“你什么资格，也配惦念小清欢？”
这一次，李三生没有反驳，叹道：“的确……我也自知配不上此剑，但……人嘛，总归是要有点不切实际的念想的。我辈剑修，但凡有点眼力价的，哪个不对小清欢魂牵梦萦？”
说着，他似做出了决断，一指位于中间的那把道剑，“就它了。”
雪满头。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老龟一怔，沉默片刻，道：“莫要负了此剑威名。”
李三生深呼吸一口气，先在衣服上仔细擦了擦双手，这才上前，朝那一把漆黑如墨的道剑郑重抱拳作揖，道：“剑道末学李三生，奉大老爷旨意，借剑一用！”
他须发潦草，肤色黝黑，看起来颇为邋遢。
可此时，那眉梢眼角之地，却尽是庄重、认真之意，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势。
一如换了个人。
锵！
道剑骤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剑吟，似是对李三生的回应。
李三生顿时如释重负，双手捧剑，眉开眼笑道：“用此剑去砸了三清观下院的牌匾，只会让我心疼此剑大材小用！”
老龟冷冷道：“一炷香内，你必须归还此剑，若敢逾时，我就去你家喝杯茶，跟你媳妇好好唠一唠。”
李三生神色一滞，转身就走。
一步之间，斗转星移，消失在时空变化之中。
熔浆之海中，只剩下老龟。
它看着悬浮在虚空中的那两把剑，怔怔出神。
“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
喃喃声中，老龟那亮若天上烈日的眼眸中，忽地流淌下泪水。
像决堤的瀑布，倾泻于熔浆大海之中。
旋即，老龟和那两把道剑一起缓缓沉入这熔浆之海深处。
……
命运长河上，有着数不尽的疆域。
一朵浪花中，就可能藏有大千世界，也可能藏有难以解释的未知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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