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邬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白茶接过饭菜呈上去,他就站在门边,偷偷地望着沈黛末的,眼里既有为她活着归来的庆幸,还有对她伤口的担忧,浅色的眸子里心疼无声而深刻。
直到白茶拉了拉他的袖子,阿邬才默默地离开。
“行了,你想看娘子我也让你看了,该回去了,别让我为难。”白茶没好气儿地说道。
阿邬朝着白茶微微鞠躬:“多谢你,娘子的伤……”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难道公子会照顾不好娘子吗?”白茶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阿邬抿了抿唇,消失在黎明的月色中。
啪嗒——
沈黛末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看着自己的左手,神色懊恼:“我怎么就不是左撇子呢?”
“您的右手受了伤,还是我来为您布菜吧,您想吃什么?”冷山雁的声音十分沙哑。
“这个。”沈黛末指了指汤里的漂浮着的雪球似的手打鱼丸。
“好。”他起身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鱼丸和汤一起盛在勺子里,清淡的汤中漂浮着少量的油星子。
沈黛末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双新筷子,想将鱼丸叉起来吃,但却被冷山雁阻止了。
“有些烫。”他的声音很轻,吹了吹鱼汤,汤上面漂浮的小油点儿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突然一颗雨点砸在湖面上,沈黛末眸色一怔。冷山雁的肩膀一直在颤抖,即使看得出他一直在努力克制,可颤抖还是很快蔓延到全身,他深深地低着头,汤勺几乎要碎在他的手中。
他从看到她伤口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忍,假装正常的模样为她张罗饭菜,不想她打了一场胜仗回来就看见家中男人哭哭啼啼的晦气模样。
可他终还是忍不住,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在战场上各种九死一生的场面,泪水突然想决堤的大坝,一颗颗滴在汤里,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的压抑与酸楚。
沈黛末连忙拥着他,胡乱地亲了他几下,几滴泪水在她的唇上晕开,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