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则牙痒痒的,但幸而,没多久周先生的到来让他无瑕在去思索旁的。
周先生缓步走进来的时候,众人连忙消了声,规规矩矩坐在原位,周先生最是重礼仪,若是谁失了礼,他也不呵斥,只笑呵呵的让其将失礼之处在众目睽睽下做上百遍而已。
不过,这样之后,纵使是上三院的监生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一个个安静如鸡。
徐韶华也是头一次见到周先生,当初月试时,都是由他院的先生来评等。
但见周先生一身玄衣,鹤发鸡皮,怕是已经年过古稀,手中拄着一根油亮的龙头杖,这乃是当初先帝驾崩前一年赐下之物。
无他,当初先帝继位时,便是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的周先生为他跳了一曲祭舞,告祭天地。
更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日原本乌云密布,连观礼的官员心里都有些打鼓,可待那一曲祭舞结束后,一缕阳光洒落大地,顷刻间乌云退去,万里晴空!
是以,先帝除暴君得天授命的理念深入人心,而周先生也做了十数年的礼部尚书,无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
直至先帝故去,周先生这才进了国子监教授礼艺,可面对这样一位先生,便是尊贵如安王世子这会儿也是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随后安静落坐。
一场风寒,似乎让周先生的身体更加孱弱,可他一步步走来,却让众人仿佛看到了端方君子四个字在他的身体上凝聚成形。
哪怕老迈,可他的言行举止,也远非现在的众人可以企及。
“都坐吧。”
周先生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安静的课室中,却能让每个人都听清。
“此前吾一时着凉,耽搁诸君的课程了。”
周先生这话一出,众人连道不敢,周先生只摆了摆手:
“错就是错,为补昔日之过,今日……吾便为尔等跳一跳尔等最想知道的我大周的开国祭舞。”
周先生这话一出,满室寂静,下一刻,卫知徵便立刻起身道:
“周先生,若要跳祭舞,您在一旁指点我们这些晚辈就够了,哪里能劳动您亲自上阵?”
卫知徵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若是周先生今日在礼艺课上出了什么事儿,那他们这些人可就要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周先生闻言,却摇了摇头:
“吾意已决,诸君安坐即可。”
随后,周先生缓缓起身,去更换祭舞服,那祭舞服以正青为衣,其上花鸟鱼虫共有百种,丹红为裳,波涛阵阵,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足踏一双祥云漆黑长靴,寓意吉祥顺遂。
而这样一身衣服,如今整个大周有资格穿着的人,不过五指之数。
周先生虽行动缓慢,可却并未让众人多等,他手持一把礼器,乃呈纺锤状,上有小剑,内有铃铛,名曰天清铃。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众人面色肃然。
一响,天清。
二响,地宁。
三响,百姓安。
随着铃响三次,周先生面色也一次比一次虔诚,随后他前迈半步,铿锵有力,铃音和鸣。
下一刻,周先生那如同枯木一般的身躯仿佛爆发出无尽的生命力。
举手投足,若霞光万道。
辗转腾挪,如青云出岫。
徐韶华不由得屏住呼吸,他认真的观看着周先生的一举一动,体内的九霄心法却也在此刻疯狂运转起来。
无他,周先生的舞步虽然繁复,却与九霄心法的周天循环有异曲同工之妙。
九为极数,随着周先生第九次舞步结束,整座课室只有众人那因为激动而粗重的呼吸声。
周先生这会儿的呼吸也终于失衡,仿佛方才起舞的不是他,而是降落天地意志在他身上的不可言说之物。
这会儿,周先生的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凝聚,半晌,周先生这才声音低低道:
“本次月试,便是吾方才若跳之舞。一段为一等,共九段,若有融会贯通者,可为礼艺之首。”
周先生说完这话,安王世子头一个站起来:
“周先生,若是无人可以如您今日这般九段皆会者,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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