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澜微笑:“老师,不好意思,这几天我手腕疼,暂时没有办法画了。”
美术老师和善地说:“没关系,身体才是本钱,缓几天吧,开始的几堂课是打基础,对了,你哥说你的美术底子很不错,加油。”
“谢谢老师。”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个暑假。
八月初,很突然的,李爷爷心口吃疼,被送进了医院。
李明澜赶过去。
老人家鼻子上插着吸氧管,气息比较微弱:“你正在跟一个美术老师上课?”
“是啊。”李明澜握住他枯瘦的手,“爷爷,你别担心我了,好好养身子。”
“我早说……我们家明澜……”李爷爷讲话断断续续,“你小小年纪,画画无师自通,这……是一条出路。”
她连连点头。
“你给我讲……讲你在美术课上……学了……什么?我听……”李爷爷越说越慢,到了最后只是嘴皮子在动。
李明澜贴得很近,才听清他的话:“画画是靠练,你很久没练了……画一张,给爷爷瞧一瞧,我见着了,上手术台都安心些。”这语气像在交代遗言。
“我……”李明澜本想实话实说,自己没有绘画的本事,但是喉咙梗住,再开口时换了一个坚定的字,“好。”
待李爷爷睡着了,她回头再望,手指发麻。
她想让爷爷安心治病。
越是着急,越是无力,她逼着自己握笔,手在抖动,笔尖颤颤,跟画纸接触时发出哑哑的声响。
纸上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