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上车离开,萧郑息冷笑,“你对她倒是好。”
“她当时喝了酒,无心之失,又给你道过歉,没必要揪着不放。”
顿了下,又说:“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他袒护的态度已经明确摆出来,萧郑息今天来找他又是要签合同,爽快点头说:“行——都听您的,我们严四爷的面子多大啊。”
……
一路无言,进家门后,周明坤说:“我去做饭,你有想吃的么?”
云遥看着他这张沉默了一路的脸,又臭又硬,“他叫萧郑息,我之前和他有过一次,太糟糕了,后来我记仇找机会踹了他一脚,把他命根子踹伤了,他比我更记仇了,就这样。”
他脸色没缓和,反倒更难看了一些,“多糟糕?”
“有史以来的糟糕。”
云遥不愿也不会向他描述在台球馆那一次,“我不挑,你做什么吃什么,我先回去躺着了。”
晚上,朱世春拖着疲惫笨重的身体回到小院,寒光月色下,看见门口台阶下坐着个男人。
他走过去,看见周明坤手里的酒。
“陪我喝点?”周明坤抬头问。
朱世春提了提手里的酒和小菜,“心有灵犀啊,想一块去了。”
“小声点,云遥睡了。”
朱世春刚正准备问一个人喝闷酒是吵架了?现在发现这句话纯属放屁,一屁股坐他旁边,牙齿咬开酒瓶,打开小菜盒子,抽双筷子递给他,“喏,吃点。”
“我不吃,你吃吧。”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发生什么事儿了?”
朱世春不觉得坤子现在有什么可难受的,小夭不但找到了,救回来了,还不排斥他了,现在还愿意和他住一块儿,这几年的夙愿终于达成,幸福还来不及,有什么可难受的。
周明坤没说。
他能说难受自己找到云遥的时间太晚了,让她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难?难受自己人微势弱,连迟来的报仇都给不了她?
这话一个大男人说出来太矫情。
“你怎么回事儿,工地今天没饭?”周明坤问。
“吃了。”
朱世春长叹口气,“今年过年我不又没回去?下午阿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帮我找好对象了,让我赶紧回去结婚……”
“你呢,伯娘给你打电话没?”朱世春问他。
“打了,就说两句,就挂了。”
“没提你结婚的事,没让你回家?”
“没提结婚。”
“可能他们以为你还在上学。”
周明坤问他:“那你回去吗?”
朱世春沉默了。
回不回去……
私心里,他是有点腻烦了大城市的光怪陆离和高楼大厦,刚进城的时候很新鲜,但时间一长,发现大城市和村里一样分成三六九等,那些高楼豪车,美食美女,都是上层人的,他这种没能力没本事的底层人,依旧是让人瞧不起,说难听点,就是腌臜沟里的老鼠,只能在自己的洞里钻一钻,但凡去个好点的地方,都是和老鼠一样让人驱赶,进不去的。
他们防着穷人,和人类防着老鼠一个样子。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愿回去,回去逃脱不了结婚生孩子,父母没完没了的唠叨,东家长西家短,农忙在地里干活,农闲去镇上做工,挣那一点微薄的钞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和他无数代的祖辈一样,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这些都是他跟着坤子出来时就想逃离的。
他现在的处境好像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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