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秦屹淮的喜好,抬起菜单遮住半张脸,弱弱朝他瞥了一眼。
秦屹淮没说话,眼神轻飘飘,却莫名很有压迫感。
陆一舟却忽然笑出声,一声笑突如其来,太扎耳,他松懈下来,倒叫旁人莫名紧张。
甘棠握紧菜单,只能硬着头皮点下去,点几道招牌菜总不会出错,最后才轮到自己。
秦屹淮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但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怪没面子的。
但他面上表情极淡,一如既往很有风度,谁知道他心底在乎面子工程?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甘棠将菜单放下后,悄悄捏了捏他手心。
两人私底下的动作没谁知晓。
秦屹淮坐在席间,能明显察觉甘棠对陆一舟的态度却不似前几天避而远之。
或许是人都帮她这么大一忙,再怎么样,都不好冷下脸。
或许还有其他,比如年少情谊。
如果两个人都走出来,说不定见了面,还可以大大方方打招呼,或许会有尴尬,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似是在隐匿着什么。
如果陆一舟跟她再也没交集,或许什么都能被时光冲淡,可他又回来了。
秦屹淮见过她伤心的样子,她当时肯定极其不甘心。
所以连释然都装得很艰难。
不关乎爱,但是心里有个结。
这顿饭说是陆一舟主动邀请,甘棠不好拒绝,最后结账的人还得是她,人情不是一顿饭能还的,可她不能不还。
但有秦屹淮在,结账的人怎么也轮不到她。
一顿饭钱,谁都没在意。
甘棠去了卫生间,秦屹淮结完账在饭店门口等她。
陆一舟看见他,朝他走过来,两个人没什么好说的,秦屹淮没开口。
陆一舟倒是装起相来,冷笑:“她有一时迷失,走错了路,这也不算什么,我会把她拉回正轨。”
秦屹淮慢条斯理掸掸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云淡风轻道:“世上哪儿那么多错路,正在走的这条路才是最正确的路。”
陆一舟笑得意味深长:“别太自信,秦二哥认识她多久,我和她认识多久,你不会真以为几个月的相处能比得上我们十几年的情谊吧?你以为自己在她心底能有多重要?”
秦屹淮掩下心底的酸胀,好整以暇:“比不上,那你们怎么分手了?”
陆一舟被噎住。
回林港的路上,两个人有些沉默,甘棠盯着窗外发呆,思绪发散到天边。
秦屹淮在一旁看着她出声:“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
甘棠似是被惊醒:“说什么?”
秦屹淮还没先说话,甘棠的手机发出震动声音,他看着她低头回消息,白净小脸慢慢柔和下来。
挺刺眼的。
甘棠没有忘记身旁的男人,抿唇说道:“如果快一点的话,下个月可以动第一次手术,最近的地点是港城。”
胡教授那时在港城任职,甘棠家里的医院还没来得及购买胡教授所需器械。
秦屹淮点头,她身体能早点康复当然最好,修养完以后,也能离陆一舟远一点。
他心中思忖:“我最近可能要回北城看看。”
甘棠点头,脸上没有要跟他分开的黏糊劲儿。
秦屹淮这个月回北城的次数很多,大多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原先招标案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趁这个时候修理残枝败叶最好。
他刚回北城时,甘棠还会时不时给他打电话,后面两人通讯的时间越来越少,秦屹淮忙于工作,没有太多精力管她。
秦父并不是完全偏袒秦屹淮,不知是不是因为亏欠,他生前打算留给秦酩许多东西,外面的散股被秦父拖旁人买过来,打算到时候交给秦酩,可惜没来得及事情办完,秦父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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