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小宝竟然又向着小虎的方向走过去了,
她有些担心小虎又做出伤害小宝的事,但男人明显不担心,他甚至带着讥诮的笑容给小宝屁股上结结实实来了一脚,像踢皮球一样把她的宝贝儿子踢到对面,任由那个小土匪宰割,
虽然那小土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纸老虎,面对一个凶神恶煞的成年男性,瞬间就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乖乖把小狗还给了小宝,但她还是觉得那男人对孩子太凶了,如果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骨肉,他还会这么粗暴吗?
但……小宝好像还挺吃这一套?那天晚上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推门进来,像小红卫兵一样迈着方步走到她面前,双手递给她一个信封,并反复强调这是“男人的约定”,三岁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虽然当天夜里他就闹着要喝奶。
她试着提了大灰狼的名号,还挺好使,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子汉悲壮地嗦着手指睡着了。
“你还想看到大灰狼吗?”快到站了,赵小柔一边帮小宝把书包背好(小宝要求自己的水和零食要自己背),一边随口问了他一句,但是并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这对温柔的母子对于让自己纠结的问题都会选择沉默,也都对彼此的沉默保持尊重。
“漂亮吗小宝?”
赵小柔让小宝跑在前面,他们踩着金色的银杏叶和火红的枫叶编织成的柔软的毯子,满鼻子都是青草温暖干燥的气息,明媚的阳光穿过银杏树照在草地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漂亮!”小宝蹦蹦跳跳地往前跑,用力踩踏脚下柔软的落叶层,发出咔吱咔吱的闷响,他时不时蹲下来,捡拾一片红黄相间的银杏叶,和纯黄色的银杏叶相比,他更喜欢这种杂揉的颜色,妈妈答应他,把这些树叶做成书签,夹在他最喜欢的《格林童话》里。
”小宝,来帮妈妈把垫子铺好,包里吃的东西也拿出来放好哦!妈妈有点渴,小宝的养乐多可以给妈妈喝一瓶吗?”
“可以呀!”
母子俩找到一片空旷的草地,说说笑笑着把秋游的零食饮料摆好放好,小宝很开心,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敞开了吃薯片和奇多,也能喝可乐吃肯德基鸡翅,如果再表现得乖一点,还可以吃两块大白兔奶糖。
赵小柔也很享受这样的亲子时光,她帮小宝拍了好多照片:捡拾枫叶的照片,吹七彩泡泡的照片,还有吃蛋糕吃了一鼻子奶油的照片……
她四下张望,希望有其他游客帮她和小宝拍一张合照,可惜这里实在是离人群太远,没几个人经过他们这里,但是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有几张脸她觉得有些眼熟,只可惜她也看不大清楚,正要作罢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嫂子,好像是冲着她的方向,还挥了挥手,她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有人这么叫她。
“嫂子,好巧啊!”那个冲她招手的人离开他那堆人,小跑着向她走来,等他走到跟前了赵小柔才想起来他好像姓陈,叫陈锋,在周荣办公室见过一次,
她心里一沉,可人都到跟前了总不能装作看不见,于是只好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小陈,你好啊!”再低头拍拍小宝的肩膀,“小宝,叫陈叔叔好!”小宝倒也痛快,脆生生叫了一声“陈叔叔好!”这可给陈锋乐坏了,摸摸小宝的头,笑眯眯地说:“真乖!”
“你们……也来玩啊?”赵小柔都不敢看他们那堆人,生怕看到那张冷冰冰凶巴巴的脸,她拒绝了他的求婚,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他,以及有关他的一切都显得过分沉重。
而陈锋实在是一个圆滑玲珑的人,就往她脸上扫了一眼就笑着说:“荣哥今儿不在,我和老谢还有杨哥他们一起来的,就散散心,本想着国庆就来的,实在是人太多了,你看,今天多好啊,安静惬意。
赵小柔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语调也跟着轻松起来,“是啊是啊,我们也没敢在国庆来,十月中旬来,刚刚好,哦对了小陈,你要吃什么吗?都是些小孩儿吃的东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薯片还有炸鸡,要来点吗?”
“不用了哈谢谢,给孩子吃吧,小孩子嘛,都喜欢吃这种东西的。”陈锋笑着拒绝,再次看一眼女人怀里的孩子,虎头虎脑的,很可爱,圆圆的脸很像他妈妈,她说她和荣哥不是夫妻,但荣哥又一口一个“我太太”,两个人给人感觉怪怪的,如今看来她是离异了一个人带孩子。
“哦对了小陈,能不能麻烦你件事?”女人突然开口,陈锋收起笑容正色道:“不麻烦,你说。”
他这郑重其事的神情把赵小柔给逗笑了,“没什么事,就想请你帮我跟孩子拍几张照片。”
陈锋还以为自己能派上什么大用场呢,合着就这点小事儿,他自嘲地笑一下,“没问题!拍几张都行!”
他说着接过赵小柔的手机,站起来走远一点儿,半蹲在草地上,时不时往旁边挪几步,又调整角度走近一些,而赵小柔则是抱着小宝,配合着他的指示,笑着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和表情。
而此时另一边的老谢他们边晒太阳边下象棋,时不时往陈锋他们那儿瞥一眼,
“陈锋这是干嘛呢?不回来了?”杨青远眉头紧锁紧盯棋盘,他的棋局走进了死胡同,这会儿正等着陈锋回来给他指点迷津呢。
“哼,你自个儿抬头看看呗,”老谢胜券在握,悠然自得地品一口茶,瞥一眼陈锋忙碌的身影,“花蝴蝶又开始传播花粉喽!”
“啊?”专注棋局的杨青远好半天才把魂收回来,抬起头茫然地看看老谢,再顺着老谢的目光看向远方的陈锋和赵小柔他们,
“不是吧……那不是荣哥他媳妇儿么?那小孩儿谁啊,荣哥儿子?哦我好像听他说过一嘴他有孩子的,不是,陈锋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老谢耸耸肩表示无奈,“人家又没干什么喽,照几张照片而已嘛,何况我估摸着老周也跟他媳妇儿离婚了,否则他媳妇儿咋说他们不是夫妻呢?老周来咱这儿都三年多了吧?你啥时候见过他媳妇儿?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反正老周今天也不来,你就当你瞎了没看到吧!”
老谢叹一口气,低头把注意力放回棋盘,心想不出十步,一定能一举拿下杨青远的大本营。
杨青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半晌又突然抬起头来,“诶不对啊,荣哥不是说一会儿给咱送烧烤架子来么?十分钟前就说快到嘞!”
……五月天说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可老谢觉得最可怕的不是空气突然安静,而是空气里有一阵阵女人被男人逗乐的欢笑声,而这欢笑声正好传到女人的老公(前夫)耳朵里。
一开始女人的老公还没关注到耳边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他开了一路车,今天的温度不低,阳光也颇为刺眼,他戴着墨镜走出车门的时候额头沁着一层汗珠,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烦躁,
虽说他心中的烦躁程度一向只有看起来烦躁程度的十分之一,但现在这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让草地上坐着的两个男人心里直打鼓。
男人下车后径直走到后备箱,打开后备箱准备搬东西的时候才看到老谢和杨青远正张着嘴惊恐地看着他,
“你们俩怎么了?被雷劈了?过来帮忙!”
“哦,哦!来了来了!”还是老谢反应快,笑嘻嘻地从地上弹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故意拔高嗓门,试图掩盖身后那一片欢笑,紧接着杨青远也跳起来,和老谢一左一右堵在那男人面前,看似是在帮忙搬烧烤架子,实则是做成一堵肉墙,把遥远草地上的禁忌画面挡得严严实实,
男人一开始也只是站在空地上默默地低头组装烧烤架,可装着装着手里的动作就慢下来了,那声音好像现在才传到他耳朵里,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很久没听到那个女人这么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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