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不可名状的事物,依然不断从混沌中浮现,又在尚未表现出具体模样时,溃散融化。
这明显导致了坐在林座位上、某男女不知的初中生,无法在早读中专心。比如每有一个不可名状消散混沌中,祂就打一个哈欠,而现实中的祂在梦中自己打哈欠时,眼珠不安地在眼皮下转动。
林皱着眉,抬起手。
新的投射出现,马路和铁路向四面八方延伸,在马路和铁路之间,出现了位于郊区的工厂,和形状不规则的小块菜地。而流线型的高铁列车奔驰于高架,一路前行,见长满青竹的丘陵取代了工厂,更大块的农田取代了菜地。
花朵已经凋零的油菜花,让整片山坡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块一块的池塘,将油菜花田和灰白色的大棚分割。这样的景色重复又重复,许久后,高铁进入黑暗的隧道,又从黑暗中脱出。
一座雄伟的大桥出现在前方,跨越大江,它粗看仿佛幻影,但在高铁列车的钢轮碾压下,它又再坚实不过。
高铁列车奔向江北的大城,又有其他高铁列车从之前的城市出发。就如向北的跨越江河,向南的抵达海浪拍打的大陆边沿,向西的去往高原,向东的穿过人烟更稠密的地方。
不同的林在梦境外,以手指描绘一辆辆高铁列车的前方,好像只是呼吸间,小半个亚洲跃然梦中,一艘邮轮从内海出发,要跨越太平洋。
于是海对面大陆的轮廓,也出现了。
冰雪覆盖的南北两极,落下冰山坠入海中。逐渐清晰的蔚蓝色星球闪闪发亮,但就算如此,也没能填补多少周围的混沌。
至高天尸体的这个梦境,到底有多大啊?
虽然说梦境还要分大小很奇怪,但大部分梦境其实都很小。
对于做梦者来说,只有眼前事物是清晰的。一旦脱离做梦者的视线,方才还面孔熟悉的人,瞬间可能嘴巴长到眼睛上面去。
换句话说,一般的人,梦的大小,只有他视野那么大。
甚至比视野更小,做梦者浑噩于梦中,近处的事物可能细致如同现实,但几米之外的事物,可能模糊成胡乱上色的简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