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沾满黏液的触手十分湿滑,根本不是单手就能握住的,有夜的力道落了空,用力拖拽的手掌滑过触手,差点因着惯性而直接撞上自己的脑袋。
可她没有就此放弃,反而整个身体倚上池沿,探出脑袋等待落下水面的触手再次出现。
那截触手因反作用力重重落入水面后,又疑惑不解地缓缓探出水面,可它刚一出现就被有夜一把抓住,僵怔过后便剧烈扭动起来。
黑亮的触手表面慢慢蒸出艳丽的红斑,低温黏腻的表面也隐隐有升温的趋势,尖端扭动起舞的样子像极了被突然触碰的害羞草,正试图快速合拢叶片,于心上人面前藏起噗噗狂跳的心脏。
与疯狂扭动试图逃离的尖端不同,被握住的触手中端倒是慢慢收紧吸盘,沉静地宛若异形玩具。
哪怕此刻有夜松了手,这条触手也不会就此落下水面。它缠紧她,又极力远离她,矛盾且怪异。
更多漆黑的触手自水面探头,摇曳着向有夜聚拢,池水被无数触手搅动着慢慢浑浊,似融进无边黑墨。
“松手!快松手!你这个疯子!!”
维克多膝行上前,急迫地想要拉开有夜。
现在他能确信有夜遗失色彩的缘由了,疾病或是诅咒,唯有这两者才会让她在面对司掌医疗的神子面前这般失仪。
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为何明明有夜已任圣女两年有余,却唯独现在才想起要请刻托神子诊治,但这样的冒犯亵渎绝不可以被第三人知晓,这会令她直接得一个渎神的罪名,然后失去积贮至今的一切。
维克多于背后环抱拉扯有夜的手臂,竭力拉开她还扯着触手不放的手。他将怀抱收紧,压制住对方的挣扎,将她的两只手从触手上拔下,扣在池沿。
精修信仰魔法的柔弱法师其实没什么像样的臂力可言,而仍在挣扎的有夜则凭着一腔浓厚的求生欲,爆发出本不属于她的力量。
对久病不愈的人来说,哪怕再微小的希望也是闪耀的烈焰,即便是脆弱易断的蛛丝,也要攀着上前。
有夜心里清楚这只是游戏,但仍不管不顾地想要尝试…没什么好丢脸的,渴求生的希望又有哪里不对。
两人的影子交叠在池边,因着手腕动作而不停前后摇动的影子十分惹人怀疑。
最终还是维克多喘着气制止了有夜的胡闹,交错锁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制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