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由来地心慌起来,是因为她这个没出息的造物吗?他在对她现下的狼狈愤怒吗?
挟持她的佣兵显然认不出主神,他将匕首紧贴在有夜的颈动脉旁,就连“谁”字都没说完,就被主神隔空一个挥手,直接像弱小蚊蝇一般拍上后头的墙壁,瞬间化为一滩混着尸块的血水,黏糊糊地滑下光洁的墙壁。
“低贱。”
主神隔空挥开的手掌还未收回,他扫了一眼有夜身上的伤痕,指节略一弯曲就隔空将剩余的佣兵一齐提着脖子向上撞至天顶,顶碎整个脑袋头骨,降下浓密血雨。
“看来艾菲克罗斯对你们过于心软,竟容忍低等生物进入神殿如此放肆。”
他说这话时,眼珠淡漠地滑向大厅入口,负责把风的佣兵早就害怕到瘫倒在地,咿咿呀呀地说着句不成句的求饶。
但再惊恐的求饶也博不来主神半分同情,他挥手将那些佣兵尸体全部抛出神殿,重重甩在殿前广场上,才看似悲悯地放了把风佣兵一马。
等佣兵跌跌撞撞地奔向广场,疯癫似得狂喊“神怒”之时,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贯穿了他的脑袋,于地面划出焦黑的曲线。
恰巧在广场上目睹这一幕的信徒们纷纷煞白了脸,不约而同地祈跪在地上。他们忏悔着,祈祷着,以期盼震怒中的神祇不会因此迁怒自己。
而这一幕,也让隐在阴暗角落里的其余恶意从此不敢再打新生月神的主意了。
主神敛下眼帘,处理好一切后才将视线投向角落里的阿尔忒弥斯。
见对方摇摇晃晃地起身,他不自觉地抬手自然下弯,似就要将一路跑来的月色安抚地拥入怀中,可那抹月色却与他错身而过,径直奔向了一旁浑身鲜血的残次天使。
他只得僵硬地碾着指腹慢慢收回手。
“哈兰德!你怎么样啊,干什么不逃啊!好不容易挣脱你还不逃,你是傻子吗呜!大傻子呜呜。”
有夜一边伸手去抹对方脸上快要干涸的血液,一边心疼地侧过他的身体,颤着手查看他背部的伤痕。
被直接砍断的羽翼只留下两节森白的翼骨,藏在带有血水的肌肉纹路内,像是平白多长了两节戳出脊背的异骨。
只这一处的伤痕就如此骇人,更别提他因徒手搏斗而生生断裂的指甲,与哈兰德沾着碎肉的撕裂口角了。
他现在的样子看得人心直颤,无论哪里都是鲜血的颜色,有夜哭着轻轻击打了好几下哈兰德的肩。
“你为什么不听呜,你不要管我,为什么不早点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