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和他想起同样的画面, 裴野鹤侧身一转,将脸埋入他腹前, 语调暧昧道:“要是一耳光能换一个吻, 我倒想跟你签个长期契约。”
当年, 他吻是吻了, 吻完也的确挨揍了。宋磬声头一回用精神力攻击了他,他头晕目眩了半个月,却还是不长记性, 逮住空子就引诱他。
青春期的少年连血液都是躁动的, 宋磬声又喜欢他这张脸,连蒙带骗之下, 倒是真让他得逞了一回。
只怪宋磬声亲完不认账,酒醒之后就扯着他领子警告他,说那是意外。
他能怎么办。
意外就意外吧,他只盼望这样的意外可以多来几次。
少年时期最大的妄想如今就在他怀里, 他本来是该开心的, 可在露出笑容之前, 鼻腔却先一步酸涩起来。
倒也不是怕死或是觉得时光太短,他就是忽然感慨这六年太漫长了, 漫长到他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他的唇轻贴着宋磬声的小腹,脸埋的太深, 声音就有些哑,“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
宋磬声垂眸看他,“嗯?”
裴野鹤转过头,专注地看着他,“很久以前,有一个被关进瓶子里的魔鬼。在它被囚禁的第一个一百年里,它说要是有人将自己放出来,它就给他花不完的财富,可是没人救它。第二个一百年里,它说要是有人将它放出来,它就实现他三个愿望。可惜它被困了四百年。于是它愤怒地发誓,要是有人将它放出来,它一定会杀死那个人。”
“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魔鬼会杀死将它放出来的人。”
宋磬声轻轻点头,道:“记得。”
他还记得裴野鹤当时的解释是:“因为魔鬼就是魔鬼,心狠手辣,巧言善辩,无论是谁将它放出来,它都会找借口杀人。”
“但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提起这个话题就难以避免地想起过去,裴野鹤有些疲惫,“你刚死的时候,我很想在梦里见你一面,可心理暗示也好,精神操控也好,我寻遍方法,就是见不到你……”
每一次入梦都是希望,可每一次清醒面对的都是绝望,他有多期待在梦里见宋磬声一面,醒来后就有多痛苦。
他就像那只被关进瓶子里的魔鬼。他对那些灵媒说,只要他们能复活宋磬声,或者找到他的转世,抑或让自己跟他说句话,那无论他们想要什么,自己都能将一切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