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衡喉结微动,“到了现在,我觉得,有些事你可能需要知道,比如,我接近你的缘由,还有,关于卫胥的事。”
贺兰漪并没有说话。
宋少衡虽有些慌乱,在依旧按照自己之前编好的自顾自同贺兰漪讲着,“我之所以处心积虑地留在你身旁,是因为我要探听出《天经》的下落,我父皇对此惦念已久,我为了讨他欢心,自请南下,顶替了宋少衡的身份来到大梁。”
“为了让你对我放下戒备,我在你身上种下了情人蛊。”
听到这里,贺兰漪表情微动,她抬眸看向宋少衡,那眼神里有疑惑,有伤心,还有一丝瞧不出的情愫。
“我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的发现情人蛊,所以,我将此事栽赃到了卫胥身上,并且在来到蔚州城后就时刻准备着将他灭口,你之前说我一直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就是因为这点,我怕你见到卫胥之后,发现真相,影响我的计划,所以一直在担忧。”
宋少衡了解贺兰漪嫉恶如仇的性子,他觉得这番话下来,贺兰漪应当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他了。
贺兰漪痛恨背叛。
毕竟她父母就是因为亲近之人的背叛才殒命的。
所以宋少衡在等着贺兰漪骂他,甚至于对他动手,可出乎意料的是,贺兰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他看。
“你在看什么?”宋少衡轻声问。
明明他才是掌控局面的人,可这会儿他却比贺兰漪还要紧张。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贺兰漪的话听起来有些没有头尾。
宋少衡不知道贺兰漪什么意思,但依旧顺着她的话讲,“我是北燕的皇子,这就是我的使命。”
贺兰漪噙着唇,抬手擦掉眼角落下来的泪珠,轻纱的长袖垂在腰间,即便是不施粉黛,她那张美人面看起来依旧我见犹怜。
“好啊,七殿下,那你就去履行你的使命吧,”贺兰漪赌气似的看向宋少衡,眼泪珍珠掉了线似的往下落,抽噎道:“你今日出去这个门,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宋少衡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了,所以忍着心痛,僵硬地点了点头,以自己目前的身份立场说道,“这是最好了,你就永远恨着我吧。”
门被重新关上。
贺兰漪缓缓蹲下身,抱着膝盖泪流满面。
宋少衡迈出门去,发觉外面落了雪,蔚州地处东北,地势偏高,时令与汴梁不同,如今不过十月初,这里就已经开始落雪了。
他红着眼眶,抬头望着这自天幕落下飘扬飞舞
的雪粒,低声喃喃地感伤道:“漪儿,这大约就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那沙哑声音里,藏了无尽的哀伤。
小孟将军来的比预想中还要快,宋少衡见到他后,彻底安心了。
深夜,在小孟将军顺利接管蔚州城后,宋少衡带着那些已经被种下金蚕蛊异化的蔚州城守卫出了关,消失在茫茫旷野之中。
房门被打开,哭得不能自己的贺兰漪抬眸看见了走进来的小孟将军和陶先生。
她站起身,哽咽问:“宋少衡呢?”
小孟将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说,“他刚刚还在府衙呢,这会儿,这会儿倒是不知道去哪了,漪儿,你怎么哭成这样了,他欺负你了?”
贺兰漪没说话,转身看向陶先生,“先生,他在哪?”
陶先生在犹豫。
“先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您帮帮我吧,求您了。”贺兰漪要给陶先生跪下。
很早之前,贺兰漪就隐隐猜到宋少衡或许活不久了,直到今日,他来这里说了那些违心之语,彻底做实了贺兰漪的猜测。
宋少衡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陶先生忙扶住了她。
“他,他应当是去了喀旁山。”
喀旁山山顶终年被积雪覆盖,但其却是大梁前往北燕的必经之路。
在小孟将军来蔚州城之前,宋少衡就已经让人对北燕那边放出消息。
说他已经拿到了《天经》,在今天晚上会派人送回上京,要北燕军队协助保护。
五殿下耶律明德,北燕懿慈皇后唯一的儿子,就是此次北燕大军左翼军队的领军之人,他觊觎《天经》已久,宋少衡在出关之前已经得到消息,说是耶律明德带人埋伏在喀旁山下,意欲伏击护送《天经》之人。
耶律明德一直在同北燕太子争权,他好战,太子却主张以和为贵,两人政见不合,为此已经斗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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