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只能倒马桶的下游,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的人,享受不到多少资源,没有进身之阶。
一穷就穷一辈子,一穷就穷三代。
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
相比起水宛别处的朦胧烟雨,这里的雨天都要昏暗压抑几分。
衣衫褴褛的黑瘦男人,推着独轮车走过一条长长的古旧木桥。
朽烂翘起的木板,踩着吱嘎作响。
下了桥,便进到了整个水宛最混乱肮脏的地段——盛茂坊。
早年官府铺就的砖石,早被居民趁夜搬回家垫灶台。
没了砖石的路面,一下雨满地泥泞,稍不留神便踩进陷阱般的泥坑。
这些老泥坑里成分复杂,叫人难以想象。
也不知是外边的河道臭,还是满地的泥坑臭。
整个盛茂坊笼罩在一股臭味中,便是路过那味道都会附着在衣裳上。
啪嗒——
孩童赤着的脚,踏进积水的泥坑里,脏水四溅。
竖着独角辫的野孩子,一点也不在乎地上泥潭的脏污,拔足狂奔。
一根扫帚条,擦着他的衣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