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战军中退伍,且是边军夜不收。
叫他读书写字很难,看地图却没什么障碍。
眯眼看了一圈,宫战厉声喝骂:“什么鬼画魍魉!”
“大景当居中,而图置于西,不知所谓!”
大景人此时普遍接受的是天朝中心论教育,在所有人的心中中土就该居于大地之中。
宫战一时气愤,怒骂出声。
雷德明正要解释,赵鲤抬手制止了他:“宫百户不必着急,此后定会想办法验证。”
赵鲤不想当众反驳中心论这种敏感问题,只将话题含糊带过。
看罢舆图,赵鲤将视线放在了一旁的机械自鸣钟上。
和商人手中流传出来的不同,这座钟明显更加精巧华贵。
上边镶嵌的珠宝,在犀照蜡烛发绿的烛光下熠熠生辉。
赵鲤财迷,闪亮的东西不由多看两眼。
一旁的雷德明心里直打鼓,害怕她像大景其他官员一样,开口索贿。
正要开口打岔,这精巧的自鸣钟上,忽然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
一只金片镶成的小鸟从洞中弹出,布谷布谷叫了两声。
原是整点时间到了。
赵鲤扫了一眼表盘,指针正好指向凌晨四点。
赵鲤想夸赞这座钟时间挺准,却听见了一阵叩门声。
咚咚,咚咚。
四声拍门声,在夜间十分清晰。
赵鲤猛地皱眉,和宫战一起扭头看向院门。
雷德明支吾了一下,解释道:“是来聆听圣母福音的人。”
说话间,有传教士应门。
外头人似乎很虚弱,气不足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第548章 疫病
“我可以进来吗?”
若说刚才那个做作年轻传教士的气泡音是喉癌。
现在门外问话的人,就是肺癌晚期。
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啦啦往外漏寒气。
说话时有气无力的声音,活像是个将死的病痨鬼。
赵鲤给宫战使了个眼色。
外边是靖宁卫的把守。
知道赵鲤在这,他们绝不可能不经通传,放一个普通人进来。
宫战脸色难看,心中担忧外边弟兄出事。
先解下腰间佩刀递给赵鲤防身,然后将手中犀照蜡烛放在了桌上。
同行护卫的靖宁卫也都相互看看,递了一个眼色。
手中握刀,衣下筋肉暗自紧绷,若有异动立刻就能做出反应。
前去应门的传教士,倒是十分重视这位深夜上门聆听圣母福音的虔诚之人。
用生硬的汉话道:“亲爱的教友,你今天看起来还是面色很不好。”
他一边关怀,一边侧身想要让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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