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多年后,这潼关却成了阻拦南方诡物侵袭的防线。
潼关沿线城墙上,每隔十步便燃起火盆,高处望去,城墙如蛰伏在黑暗中的火龙。
黑沉沉的雾气在墙下翻腾,如同煮沸的沥青,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粘稠。
这雾气似有生命,不断尝试攀爬,却受阻于城墙。
数队穿着皮铠的守卫,在城墙上巡视,及时在火盆中添加泛红的油脂。
“别往下看!”巡逻小队的队长,不厌其烦提醒着。
他身后队员都细声应了,一行人走在城墙,纵沐浴着暖洋洋的烛火,依旧冷得打颤。
直到过了这截城墙,进了一间供奉着木头神像的角楼,几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角楼中,神像以黑布包裹,无面无相,虽日日受香火信仰祭拜,却得不到半分强大自己。
每一个潼关居民跪在神像前祈祷时的恐惧和愿力,都尽数流向城关。
将关外的黑雾阻拦在外,形成一条希望的防线。
这几名巡逻的士兵,在这黑布包裹的神像前诚心叩拜。
搓了搓手,在城墙上冻僵的诸人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一人愁眉不展道:“老六那边城墙垮塌,断了联系。”
小队长从后腰摸出一瓶掺水的酒,自己先抿了一口:“老六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虽城墙垮塌,但至今灯火未熄。”
他遥遥指向远方——黑暗中,有一点橘黄火焰飘摇。
一个影子在那光点上晃动,如在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