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打量他,总觉有些怪异。
并不是她看低人,但是眼前的男人当真不像一个乡下土豪。
周身气度,更像是居高位者。
便是此时,他虽然向赵鲤行礼,但给人感觉却是倨傲的。
赵鲤有鹰犬的警觉,对危险和人的恶意感知十分明显。
眼前的男人很讨厌她,却不得不耐下性子同她周旋。
赵鲤微微侧首,直道:“巡夜司办事,让开!”
话音未落,便听这中年人身后一个青年男子喝道:“我宋家祠堂,岂是你一妇人想进便进的?”
在场那么多人,专针对她?
赵鲤顿了顿,突然扭头冲他笑。
下一瞬李庆带着两三个力士上前,手中刀鞘扬起。
莫看李庆病弱秀气,打人手极黑,且尽冲着脸去。
三两下,那青年男子便被打掉了半边大牙。
领头的男人满脸怒气,还想说什么。
只见护卫赵鲤身侧诸人,猛一抬手,已上弦的手弩箭矢寒光凛凛。
方才还群情激奋的宋人,登时不再说话。
为首的男人嘴唇嗫嚅数下,只挤出一句话:“你定会后悔的!”
“祠堂中供奉我家先祖,有鬼神使者相护。”
……
吱呀一声,厚重的祠堂门被撞开。
里头乌漆嘛黑。
香烛纸钱味中,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酒香,还有……一种古怪的腥臊。
祠堂门槛极高,赵鲤手一撑才能跨过。
脚沾地,便嗅到异味更重。
赵鲤脚一挨地瞬间,原本黑黢黢的祠堂,突然一亮。
一盏盏灯次第亮起。
祠堂正厅之中,竟传出喧闹。
并有人大声讨酒喝。
这讨酒喝的声音,极粗嘎,语调也怪怪的,常见停顿。
祠堂棉纸窗上,映出几个影子。
这些影子生得人形,但极高,正弯着腰似在宴饮。
被李庆手弩指着的那个宋家人,突然一笑:“大人,你看见了它们,它们也看见了你。”
“无酒无飨,它们必会来寻你。”
他话音落,祠堂中棉纸窗上人影宴饮动作一停,俱都转头面朝外。
赵鲤警觉被动顿时被触发。
只听得一些嬉笑怒骂及酒鬼醉后哭声。
纸窗上影子,竟如活物一般,顺着缝隙流淌下来。
赵鲤听得那中年人嘻嘻发笑。
她手握刀柄上,不由好奇:“你们如此肆无忌惮驱使诡物杀生,甚至敢谋我巡夜司人员,究竟底气在哪?”
“莫不是家中九族全活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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