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压着一口气,竟不顾左右仆妇丫鬟阻拦,合身上前来拉扯:“还不快放开。”
看她上前,按住婉仪郡主的几个校尉不敢与她正面对抗,求助的眼神望向赵鲤。
事已至此,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强将人押回镇抚司是不可能了。
赵鲤抬手一摆,示意他们松开:“哎呀,地上这竟真是郡主娘娘,这般误会实在不美。”
含山长公主一手扶起婉仪郡主,手指赵鲤气得眼前发黑:“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我这就进宫问问陛下,光天化日下还有没有王法。”
赵鲤听得发笑:“好,含山长公主自去问陛下,可郡主持鞭伤人一事,却不能就这般算了。”
她一指地上的田嬷嬷:“大景律令,殴人至重伤者杖最轻杖五十。”
“五城兵马司的,都是死人吗?”赵鲤又一指婉仪郡主,“还不将嫌犯拿下?”
第1005章 请柬
五城兵马司公堂,张大人如坐针毡。
公堂左侧,是当朝长公主以及长公主爱女婉仪郡主。
右侧,则是坐在官帽椅上的赵鲤。
张大人视线向右游移了一瞬,见赵鲤手边搁着茶盏,手指漫不经心在椅子扶手上点动。
心中不由暗叫一声苦啊。
以他此前与赵鲤的几次接触来看,这姑奶奶若是有闲暇饮茶,那倒还好。
这般公事公办的模样,摆明了不好惹。
然左侧长公主目光灼灼,张大人只觉自己像是坐在一笼炭火上,被火苗子烧得屁股疼。
轻咳一声,张大人将目光移到了堂中,看起来最好惹的人。
那倒霉被抽的田嬷嬷,也被带到了五城兵马司。
旧怨归旧怨,此桩事情这田嬷嬷确无过错,纯纯的倒霉蛋。
赵鲤看她血流不止,给她请了大夫,也给了她伤药。
目下田嬷嬷半张脸包着绷带,可怜坐在堂下。
鹌鹑般瑟瑟发抖,眼睛止不住地窥看赵鲤。
张大人轻咳一声,正要再问,忽听堂下来报这受伤婆子的主家来人了。
但见一个明显消瘦憔悴的中年人走来,身上衣衫还算体面但相较于一年前,整个人精气神都抽没了。
曾同朝为官,张大人自认得出,这不是赵淮又是哪个。
从去年开始,这赵大人便走了背字,先是停职反省。
而后好容易起复,又害了惊惧病,成日神思不属。
年初时更惨,家中爆出一桩大丑闻,妻子听信妖僧谣言,牵涉入巫蛊案中,竟换了亲生女儿。
赵淮被御史参了个透心凉,官职一撸到底。
而林娇娘倒因舌头被剌成三条卧病在床,逃过了责罚。
张大人听说,赵淮一直在找门路疏通,想复职或是谋个外放的官儿。
只是门路还没走通,这倒霉人便又被唤到了公堂上。
想是去传唤的人已经对赵淮道明了缘由,赵淮一路垂着头进来。
先是狠狠瞪了一眼田嬷嬷,而后他深吸一口气。
强撑着给一一给堂上之人见礼。
面对赵鲤时,他一直没抬头,只见得一片绣金衣角。
赵淮下拜的动作刻意放缓许多,盼着赵鲤终究有顾忌,避让他的一礼。
不料赵鲤却是精神一振,越发坐得端正,挺直腰板受全了赵淮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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