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与孙瑶环互望一眼,躬身识趣退下。行至乾曜宫外,孙瑶环心有不甘,回身望了大殿一眼,“丽妃姐姐,你瞧今日这天边,如此阴沉,怕是又要落雨罢。”
丽妃耸肩道,“今年不似往年,入伏以来雨水过多。待得入了秋,这些个殿里,可不得修修补补。”
孙瑶环点头,“姐姐还请慢走,我这回去还有些小事,便不送姐姐了。”
看丽妃走远了,孙瑶环方才转身往大明宫方向去……
茱萸被小太监一路抬回了大明宫,宫人们见了纷纷侧身行礼。茱萸便捂着脸,只当什么都不知。
才入得大明宫,却见孙瑶环笑脸相迎而来,“妹妹可算回来了,我都在这陪太后唠嗑一会了。”说着亲亲热热将她迎入殿内。
周筠生听人来报,说是茱萸回了,便急着赶来瞧,才进了殿,见茱萸一身霞光,一时心中沉渣翻滚而起。茱萸见他右脸满满敷了一脸药,只当烫的十分厉害,心疼的不得了,想问,却又问不得。
太后见他来了,连连摇头道,”不是让你在后房歇着么,又跑来作甚。“
孙瑶环侧眼瞥了眼茱萸,笑笑,”王爷真当是个至孝之人,身子不便,清早亦不忘来请安。“
周筠生道,“规矩不可乱,臣晌午便要回府,因而先来请个好。”
太后转而微皱眉头,对茱萸道,“你也回屋歇息罢,今日请安便免了。“
孙瑶环道,”还是太后您心疼人,想来妹妹昨夜怪累的。“
这话说的屋里众人各有所思,茱萸知现下百口莫辩,怕是多说一句都是刻意,福了身便告退。
一心想着心事,于拐角处,同周筠生撞了个满怀都不知。茱萸抬眼,见是他,又惊又喜,”快给我瞧瞧,伤哪儿了?“
周筠生把脸遮住,只笑笑,”不碍事,养个一两日便好了。“
“可怎的这样快?不多在这里养些时日么?”茱萸关切道,“都怪我......害你如此遭罪。“
周筠生望着茱萸有些出了神,转而垂下眼来,“皇上交代的事儿,还未办妥,得早些回府去处置。”说罢,便有离去的意思。
茱萸忙拦住,急道,“你怎不问我,发生了何事?你可是在怪我?”
周筠生笑笑,只是搂住茱萸,柔声道,“本就无事,又有何可问的。想来在皇上宫里呆了一夜,倒是你,该是担惊受怕了罢。”
茱萸听罢,登时落下泪来,“你信我?”“本王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自该信你。”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重碇危樯白日昏(一)
话说彩莲自茱萸离去,便一直在门前守候,见茱萸一夜未归,心中也是着急。
才见茱萸于远处来,喜不自胜,小跑上前,一把抓着臂膀道,“我的主子诶,可把您给盼回来了。”
茱萸略动一动,只咬着牙叫“诶哟”。
彩莲忙停住手,轻轻掀开衣袖,见茱萸手臂上半段青紫,又有五指宽的僵痕高耸了起来,心疼道,“怎下手这么狠。”
也未来得及多问,只进了屋,急急找那药丸,又用昨夜的余酒研开,替她敷上,“这还是上次沈太医给了防身的,不想竟用上了。”
茱萸打笑,“哦?你什么时候与那沈誉如此熟识了?”
彩莲听得此话,倒有娇羞怯怯之态,只弄着衣带,“只多聊上几句罢了。”
茱萸原还不知其中缘由,见她说出方才知晓,拉过彩莲道,“沈太医虽偶尔没个正经,倒也算是个仪表堂堂的君子。听闻他家中已有正室,你若有意,怕也只得落个妾室的名分。”
彩莲红脸道,“奴婢还未曾想过这些,倒是主子想的远。况且奴婢只是个使唤丫头,又岂敢奢望什么。”
茱萸道,“这会我自个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怕也是有心无力。往后局势定了,想来托河阳王予你说个亲事,应当不难。”
彩莲跪着,不肯起,“奴婢只想好好伺候主子,并不想离开主子身边。”
“傻丫头,哪有一辈子陪着我的,我既当你是姐妹,自也会替你筹谋。”
正说着,却听稠素在窗外喊,“静太妃到。”
茱萸也来不及换身衣衫,彩莲帮着理了理发鬓,便出去相迎,“恭请太妃。”
静太妃笑道,”这身百蝶穿花缎裙,你穿着果然相配。“
茱萸扶了太妃上座,“太妃昨日在前头操持,想来也是辛苦,怎想到来我这坐坐?”
静太妃道,“今儿个刚想去太后殿里走动,不巧太后不便见客,竟不得见。正好来你这问问你,如今你这月例有多少?”
“说是按宫里的定例发,一月二两。逢年过节,再加四吊。”茱萸边思边答着。
静太妃道,“这就对了,皇上登基以来,说是要宫里头带头自减俸享,于是这各宫的用度比往年都少了一吊钱。我想着,你这屋里头要置办些物件也不方便,不如把我屋里每月用度,分两吊予你。我一老太婆,平日也用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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