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微微一愣,后又压低着声道:“我听着呢。”
“谨瑜,是恩师萧班的孙女,想来这些你也该晓得。我与她是幼时青梅竹马的情分,若说是一点情意也无,那决计是在骗你。可是这情意却与你断然不同。幼时在宫中,这时光太难熬,谨瑜就似冬日艳阳,给我们每个人都感知了温热。而你,才使我明白,我真正想要的人是什么样的。谨瑜死了,我难过了许久。可是那日,你被耶律齐所伤,差些命归黄泉之时,我才真正明白,没了你,我是一刻也活不下去的。若说眼眉间,你是与她有些相似,可是你是你,她是她。这世间,对我而言,只有你一个李茱萸罢了。你可懂?”周筠生捧着茱萸面颊柔声说着。
茱萸眼角含了泪,只是忍着,不让它落下:“我原是十分的恼你,气你,怨你不该这样轻待了我。时至今日,我方才真正知晓自个的心意来。那日说的那些,都是违心的话,只是一时气不过,来激怒你的。实则,我也只愿跟你在一处,此生再不分离。”说着,茱萸还是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周筠生轻抚过茱萸发丝,又从枕下拿出月白的荷包:“民间夫妻,新婚之夜,都会各自打一个发结,以此缘定今生。”
茱萸定眼看去,这可不是在宫中丢失的那一只荷包,这上头的梅花样式,也是她亲手所绣无疑了。只见着她亲手接到手中,这里头,除了几瓣桃花瓣,和张黎儿给的签文,还有一小撮发丝:“这是……”
“这是我来关海的前一夜,自个剪下的发梢。只等着,哪一日,再加一撮你的发梢,将其缠绕在一处才好。”周筠生微微笑道。
茱萸心下动然,抬眼看到塌旁案上的剪子,只拿起来剪了一撮,又用红绳将两撮发丝缠绕在一处。
周筠生笑笑:“好了,如今,你便是要赖也赖不掉了。怕是海角天涯,此生都要与我相伴了。”
茱萸羞惭惭道:“谁说要与你相伴了……”
周筠生举起手来,对天指誓:“我周筠生再次对上苍启誓,今生今世,都要与李茱萸在一处,生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