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冬阳映目,一个背脊微弯、鬓有花发的老妇人走进附近街市上一家红火的面馆,点了一碗手擀面。
杨荷雯端着面走来,笑盈盈的很是热情,却在对上老妇人的视线时愣住了。
半晌都没有将手里的碗筷放在桌上。
“是你。”
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姓庄,以前是做稳婆的,接生过君晟和沈栩......
也是抱错两人的罪魁祸首。
庄老太讪讪指了指面碗,“我的。”
“砰”的一声,杨荷雯放下面碗,“走走走,懒得挣你的钱!以后都别出现在我们沈家人的面前!”
庄老太立马不乐意了,“开门做生意,还不让我进了?”
“对,就不让你进!”
“我不都帮你们沈家认回儿子了!还是个足量的金疙瘩!”
“一
码归一码,当年谁让你犯糊涂的!”
“那我还真就告诉你,当年我没有糊涂,没有抱错孩子,是受人指使,谎称抱错了!”
“什么?”
“你没听错,我是谎称抱错的!”
杨荷雯愣了又愣,怔了又怔,当老妇人是在故意给她添堵,不由嗤笑一声,愤然将人轰了出去,“老糊涂,别再这里犯浑!”
她叉腰甩着手里的抹布,压根不信老妇人的话。
滴血验亲都做了,准没差错的!
这事发生几日后,没往心里去的杨荷雯在街上又遇见了庄老太,两人从街上吵到城门口,待杨荷雯冷静下来,才发现老者背着个箱笼。
要远行不成?
被侍卫盘查时,老妇人掏出箱笼里装着的沉甸甸的纹银。
侍卫不解,“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挣的!”
杨荷雯走近揉揉眼皮,掐腰盯着整理箱笼的老者,“呦,哪里发的财啊?”
庄老太哼一声,背起箱笼,“无可奉告。”
杨荷雯撇撇嘴,气嘟嘟回到沈家,当笑话似的将此事讲给季绾和潘胭听。
“添堵都没有这么损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才将君晟认回来不久,刚刚生出亲情,若真是一场误会,比吃了黄莲还苦涩,杨荷雯认定庄老太是在故意气她,摆摆手,“你们说气不气,糊里糊涂的老家伙挣得盆满钵满,也不知从哪里发的财。”
潘胭摇摇头,“就算给富人家做稳婆,也赚不了那么多。”
季绾没往心里去,回到新房直至子夜才等回君晟。
点燃泥炉煮水的工夫,季绾扶君晟落座,自己托腮坐在一边,笑着说起大嫂与庄老太吵架的事。
“三日遇见两遭,也算冤家路窄。”
君晟静默没有接话,侧耳倾听水泡声,精准提起铜壶,倒出一盏滚烫的水,握住盏口慢慢转动,“或许不是偶然。”
“咱们与庄老太又没结过梁子,她何必扯谎忽悠咱们?”
“她不是说了,受人指使。”
季绾没懂君晟的意思,仍弯着嘴角,可心里莫名有些飘忽,“你信她......?”
自换子的风波发生后,季绾从没怀疑过事情的虚实,此刻听完君晟的话,不免狐疑,真会有人在背后策划吗?
目的呢?
总不至于是没事闲的,也不至于是戏弄沈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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