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章在翰林院度过了平静的一天。没有人察觉这个人中途换了个灵魂,也没有人来打听他家里出了什么事——除了张松。
“感觉你心情不太好。”临下值的时候,张松无心工作,来找他闲聊,正好卫云章当时也不在整理《文宗经注》,而是在廊下吹风,便同他搭了几句话。
“只是在思考人生罢了。”
“哦?怎么突然思考起人生来了?莫非你昨天临时告假,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跟那个无关。”卫云章摇了摇头,“只是近来对夫妻生活有了一点新的感悟。”
张松顿时露出隐晦的笑容,勾住他的肩膀,道:“看来是和弟妹吵架了呀。怎么样,要不要今夜跟我出去喝酒,放放风?我之前看你新婚燕尔,黏夫人黏得那么紧,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
卫云章凉飕飕地瞟了他一眼:“哦?怎么知道的?”
“婚姻,是要靠新鲜感保持的。新鲜感懂不懂?成天形影不离,过了最开始的那个阶段,由于彼此的关系太过紧密,很容易就会发生摩擦的。”张松说得头头是道,“所以我建议你和弟妹也给彼此留下一点空间,把彼此当成合作对象,有需要就出现,没需要就她干她的,你干你的,各得其乐。要不然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呢?距离产生美,小别之后,才能产生新鲜感。”
卫云章:“……”
新鲜感,那可太新鲜了,新鲜得就像是换了个夫人。这么一想,嚯,他还有了两个夫人,一文一武,一动一静,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呢!
“怎么样?上次我说的酒馆,这次跟我去喝一点儿?”张松挑眉。
卫云章抬手,掰开他的脸:“不去。我回家还有别的事。”
“哼,真没意思。”张松悻悻,“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下值时间到,卫云章上了瑞白的马车,待到驶出去一段距离后,瑞白才挑起帘子,喊了一声:“郎君。”
卫云章靠过去:“怎么,是崔令宜今天有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少夫、呃……”
“以前怎么喊现在还是怎么喊,省得说漏嘴。”
“好嘞。少夫人今日很安分,就在屋里休息,哪也没去。下午的时候那些大夫研制出了一种可能的解药,让少夫人喝了,不过没什么变化。病情既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
“那看来解药配方不对。”
“是呢,那些大夫又赶紧去研制新的了。”瑞白道,“郎君你说,是药三分毒,要是一直试不出来,少夫人会不会反而生出别的病来啊?”
卫云章轻哼一声:“她惜命得很,可不会坐以待毙。若是一直配不出解药,她肯定还有后招。”
瑞白“噢”了一声,又道:“郎君,绘月轩的情况也查了。那家店面之前就在,最早能查到的记录是十二年前,是个卖瓷器的店面,后来每隔几年就会转手,先后卖过糕点、布匹、书籍等,老板也都不一样。现在卖文房用具的这家是五年前开的,生意不好不坏,有一些固定客人。老板也住得不远,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一直做生意,周围都有邻里的。”
“五年前……那崔令宜还没来京城。”卫云章思索,“那些固定客人是什么人?”
“还没来得及查那么仔细。”
“得查。那些客人是做什么营生的,人际关系如何,有没有固定住所等,都要查。”
“是。”绘月轩的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瑞白继续道,“郎君,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
“来接您的路上,小的去杂货铺看了一眼,见外头支起了一根竹竿,这说明太子殿下有回应了!”瑞白道,“您看,我们一会儿过去吗?”
卫云章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
“为什么呀?那店老板都看见小的路过了,您若不去,这不好吧?”
“那下毒之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因为消息封锁,所以他也不知道崔令宜现在是死是活,但他一定很想确认。卫府现在加强了守卫,他进不去,便极有可能盯着我,从我身上找到线索。”卫云章道,“也许他并不知道我与太子的事情,但若被他察觉那杂货铺的不寻常,总归不是好事。”
“说得也是,可是郎君,难道我们就一直不去理会了吗?”
卫云章:“既然店老板已经看见了你路过,而我又未来,想必也能猜到我们是有隐情。待晚上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宫里和殿下见一面。”
……
回到家里,卫云章先是跟崔令宜嘘寒问暖了一会儿,然后换了常服,去前厅跟父母用膳。用完膳,他单独找了父亲说话。说完话,夜已深,他回到屋里,崔令宜正躺在床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卫云章笑道:“怎么了?”
崔令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与父亲聊了会儿政事。”他说,“之前总在家里待着,外头的事什么也不知道,赶紧与父亲说说话,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
“我在家里待着也很无聊呢。之前还能画画,与母亲、嫂嫂聊天,逗逗襄儿玩,现在只能像个废人一样待在床上。”崔令宜沮丧地说。
卫云章:“你若有精力,喊碧螺和玉钟陪你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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