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襄阵竟如此厉害,梅鋗还有这本事?!”项庄不禁微微侧目。
如果事情真像百里贤说的这样,那还真是有些棘手,项庄麾下的两万楚军全都是老兵不假,战斗力强悍也是事实,可他们终究是人,而不是机器,他们也是有体力限制的,高强度大烈度的激战,他们最多也就坚持半个时辰!
衡山军若真能乱而不溃,那得杀到什么时候?就是十几万头猪摆在那里,你也得杀上半天吧,何况还是十几万身披甲衣、手持剑戟的壮丁?真要是这样,两万楚军再是能打,最终也得湮没在衡山军的汪洋大海之中。
衡山军大多都是新丁,也许达不到乱而不溃的程度,不过,阵法之道,千变万化,凶险无比!项庄虽然没有读过古代的兵书,可这点最基本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八阵图的传说,所以,他绝不敢拿两万老兵的姓命去冒险。
高初又道:“军师,那么梅鋗摆的这个玄襄阵又该怎么破?”
百里贤道:“玄襄阵其实就是用来防守的疑兵之阵,攻方只要集中兵力向前平推,自然告破,不过梅鋗所摆的玄襄阵又自不同,我军如果集中兵力向前平推,则难免会陷入衡山军的汪洋大海之中,一旦深入敌阵,很可能连方向都辩不清了。”
说此一顿,百里贤又向项庄道:“大王,臣建议兵分四路,各打青、红、黄、蓝四色旌旗,以大王的大纛为指引,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直取梅鋗的中军本阵,只要梅鋗的中军本阵一破,剩下的衡山军方阵就会不攻自破!”
“不,没那个必要!”项庄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相比尉缭,百里贤在战略眼光上要稍逊尉一筹,可在战术指挥的造诣上,却绝对不在尉缭之下,这个是尉缭亲口跟项庄说的,不过无论是百里贤还是尉缭,他们终究都是这个时代的古人,因此跳不出这个时代的桎梏,所谓桎梏,就是这个时代的战争礼仪。
直到春秋时期,战争都还是各国贵族之间的“游戏”,所以战场上常常会出现许多无法理解的古怪现象,譬如晋楚之间的鄢陵之战,晋将韩厥、至等人好几次截住了协助楚军作战的郑国国君,可他们非但没有擒拿郑国国君,反而走下战车向对方行礼,然后放人!
到了战国时期,战争规模不断扩大,战事也曰趋势惨烈,军队的构成才由贵族扩大到了平民,这种荒唐的战争礼仪才逐渐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不过,有一些礼仪却演变成约定俗成的习惯而顽强地保留了下来,譬如两军对阵,就必定要分个胜负!
翻开先秦史,在几千年的战争史上,就没有一次双方摆好了阵形,可还没开打,一方就主动撤兵了,这样的战例一次也没有!直到三国时期,以曹艹为首的诸多兵法大家将先秦兵法发扬完善到了极至,战争手段才变得多样化了起来。
曹艹尚且如此,来自后世的项庄就更没有这个时代的桎梏了。
当下项庄回头大声下令道:“号令全军,后队改前队,徐徐后撤!”
“嗯?后撤?!”
“打都没打,就后撤?”
“这,岂不是让衡山军看笑话?”
“大王这是怎么了,不明白啊?”
项庄话音方落,不仅百里贤愣住了,其余高初、萧开、田横、百里茂、由渊、西乞烈、子车师诸将更是面面相觑,显然,项庄此举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以他们的思维方式,也完全无法理解项庄此举的用意。
不过,呼延正德和晋襄却是轰然应诺,传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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