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谨慎起见,她又扶得更远些才放下他。
    终于弄出来了。
    唐袅衣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抬头看外面浓浓的黑夜。
    她庆幸他晕倒得及时,同时心中也产生不安。
    不知道季则尘会不会如她一样,会记得晚上发生的事。
    唐袅衣坐在原地歇了半晌,窥见天方翻白,不敢多停留,提着裙裾几步一颤地离开。
    晨曦初露尖角,凝结整晚的露珠带着寒气,缓缓从树叶上滴落在苍白的眼皮上,冻得黑眼睫轻颤。
    院中供猫儿攀爬玩耍的石上,躺了一夜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眸。
    他目光迟钝地盯着上空,洇着湿气的眼似游离在世俗之外,有种净透的空白与缥缈。
    忽然一只赤貂拖着毛茸茸的尾,踩上迤逦在地上的霜雪长袍,它黏人般地吱叫,咬住他垂落在一侧的手指。
    隐约的刺痛唤醒了季则尘的神识,垂下眼睫,盯着爬上怀中的赤貂。
    赤貂欢喜地眨着黢黑的眼。
    他看了许久,忽然捏住它的命脉,轻声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似乎并不应该躺在这里,受一夜的冷风。
    赤貂不能人言,挣扎地吱叫两声。
    季则尘淡淡地抬眸看向,正对面花团锦簇的院子,缓缓放开收紧的手指。
    赤貂的爪子抓在冷白清瘦的手背,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凝成椭形的赤色花瓣,然后又被赤貂认错讨好似地舔着上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