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头找了他三天,自己找,发动亲戚朋友渔轮厂的帮忙找,还报了警,才把他找到。
没有骂他,也没有问他这些天在哪儿,走近他的第一句话是问他饿不饿,吃饭了没有。
他还说:“你是爷爷领回来的孙儿,和其他人不相干,那是爷爷的家,就算有人要走,也不是你。”
陆老头一向说一不二,那天他把他带回去,把陆老大郝丽华叫出来当着他们面说了这个事:
“孩子是我领回来的,可以是我的孙儿,也可以是我的儿,你们不接受,我们分家过,我给你们申请了职工房,你们搬出去,今后没人克你们了。”
“然后呢?他们搬出去了吗?”
黎菁头埋在陆训颈窝里,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根本控制不住,听到这话,她才轻抽着瓮声瓮气的问了句。
安静的卧室里,除了两人的说话声就是黎菁的抽抽声,她从来没哭成这样过,陆训颈窝里湿漉漉的一片,滚烫的泪像落去他心上,他心头涩酸却满胀着,这是有人心疼他的滋味,但他又见不得她哭。
他双臂收力把她抱紧一些,下颌挨蹭一下她额发,又松开她,摸出手帕给她擦泪,轻声应道:“嗯,搬出去了一段时间。”
陆老头是通知,不是商量,态度更强硬,陆老大郝丽华不得不搬了出去。
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原来在陆家住,陆训已经八岁多,他许多事情都会做了,洗衣裳烧饭,甚至陆欣陆谨的尿布他都帮忙洗,陆老头人忙,钱却没少给,这次他生气,直接什么也没给让两个人搬了出去。
郝丽华为了照顾两个小的从渔轮厂请了长假,她又没奶,光两个孩子的奶粉钱都不知道多少,更别提陆谨还要时不时上医院,陆老大一个人工资根本撑不住。
工资撑不住,一个人带两个小孩儿,还要烧饭洗衣裳洗尿片人也撑不住,几个月下来郝丽华人瘦了十斤不止。
而因为她太忙了,照顾孩子也不仔细,陆谨上医院的次数更多了。
没多久郝丽华就让陆老大找上陆老头说了想搬回家的话。
但搬出去容易,想搬回来却没那么简单。
陆老头这些天和陆训爷孙两个住,两个人早上买着吃,中午晚上吃食堂,偶尔还去下顿馆子,家里没了孩子夜里的哭闹,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陆老大想搬回来,他想也没想拒绝了。
陆老大懦弱,听老婆的,但对老父亲也不敢顶,陆老头不同意,他失望难受,还是回去了。
郝丽华气得在职工房里发疯,她把发烧发得脸红扑扑的陆谨抱到陆老头面前,声嘶力竭的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