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有事它便在趴一旁,静静看着她。秦霁无事它便窝在秦霁膝上,蹭她的手心。
黑猫不是每次都会进屋,有时也坐在窗边,喵呜喵呜喊秦霁过去。
今夜便是如此。
陆迢斜倚在榻上,手持着一卷礼单,放下时,秦霁还立在窗边,上身微微倾着,杏眸满满映着那只黑猫。
发丝被拂起一缕也未察觉。
外面风起,很快她便打了个喷嚏。
陆迢走到窗边,黑猫从秦霁手里抬头,傲慢地瞥他一眼,轻摇着尾巴跳去窗外。
秦霁的视线追出去,望了好一会儿。
陆迢看着她依依不舍,关窗的动作稍有迟钝。
若是喜欢,可以把它关到屋里。
这句话临到嘴边,倏尔被换成一声清咳,陆迢轻声笑她,“不过一晚而已,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怎么还舍不得?”
秦霁一怔,唇角弯了弯,“嗯。”
净室洗漱回来,陆迢已经换上寝衣,靠在床头,似在想些什么。
吹了灯,两人一同躺下。
少顷,陆迢侧身,手搭在她的腰间,“声声。”
只喊一声,他便没了下文。
昨日茶馆之事,陆迢并未放下。
装着玉珠的木匣被赵望放在他的马车上。
陆迢清楚,秦霁未必有多喜欢此物,要拿回来只怕是因为不想给那个妇人。
秦霁厌她。
没有那妇人,她不会去花楼,也不会遇见自己。
如若这些都没发生,秦霁她现在……
陆迢的思绪到此止住——秦霁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懒懒犯困。
“嗯,怎么了?”
“无事,睡吧。”陆迢抚她的后背,像是哄人。
翌日清早,秦霁迷迷糊糊睁开眼。额头不住往前蹭,蹭着蹭着,便抬起了头。
她刚醒,目光懵懂。
陆迢却是等候多时,目光停在雪白的衣襟前。
他对她的谷欠望一向坦荡又直白,鼻尖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头。
“想么,声声?”
一抹羞粉从小姑娘的颈间攀向耳后。
她羽睫轻扇,抬起一双盈盈水眸望了过来,里面似有千丝万绪,又似只放着自己一个。
这样的眼神,陆迢很熟悉。
秦霁这样看过许多人。
济州的罪女,瓦官寺要带她走的女子,还有那只黑猫。
都是她所在乎的。
而现在,这样温柔纯澈的目光,偶尔也会落在他身上。
照得人暖意漫漫。
陆迢身上那些常年阴冷湿僻的洞缺,几乎要被她柔软的目光给填满。
秦霁吻上来的那刻,最后一处洞缺也被堵上,不留任何漏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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