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许姑娘还没被纳进来,就算被纳进来了,那也只是妾,妾死了也没有在府里给她设灵堂的道理,更何况还设在松鹤园!
谢羡予阴沉沉的眼神扫过来,庆安吓的一个哆嗦,连忙道:“小的这就去办。”
棺椁被抬回了松鹤园,翠竹则立即安排将灵堂布置了出来,正堂挂满了白绸,设上了香案,棺椁被停放在正中。
谢羡予换上了素白的衣袍,坐在蒲团上给她烧纸,一沓一沓的黄纸扔进火盆里,火光燎起来,也映照不出他眼里半分神采,好似枯萎的残荷。
下人们守在外面,始终无人敢进堂内叨扰,从白天到黑夜,他只守在里面,孤身一人,谁也不见。
夜色渐深,他双目已经熬的泛红,靠着棺木颓废的坐在地上,声音微哑:“若早知有今日,我该对你好一些的。”
“婉婉,你可曾怪我?”
他扯了扯唇角,有些轻嘲的笑:“你怕是都没有想起我,许书谨死了,你就自裁,那我算什么?你纵火之前,就不曾想过我是不是?”
他心脏坠痛难忍,几乎喘不上气,双手捂住了脸:“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蕲州的,我若是没去,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夜色萧条,空寂的没有任何回音,悔恨,怨言,不甘,愤怒,统统被黑夜吞噬,她再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停灵七日,终于到了下葬的日子,谢羡予守了七日,已经消瘦了一圈,一向喜洁的人下巴都长出了青色的胡渣,身上的白衣已经皱巴了,他毫不在意。
“公子,下葬的地方选在何处?”庆安小声问。
谢羡予沉默了许久,才缓声开口:“怀玉山吧。”
庆安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公子没说要把她葬进谢家祖坟里,这私设灵堂还能压得住,要把她迁入祖坟,那谢家真的要闹翻天了。
谢羡予却从未想过让她入谢家祖坟,那么一堆老顽固呆在一起有什么好的?还要被嫌弃排挤,她死了也不得安生。
他知道的,她受不得这样的束缚。
怀玉山山明水秀,又风光正好,选这个宝地给她下葬,再过些年,等他死了,也葬那。
棺椁被抬起来,翠竹等人一路撒着白纸,将棺材送往怀玉山。
怀玉山上,微风习习,春光正好,白纸漫天,谢羡予站在墓坑前,看着棺椁被放入墓坑之中,庆安等人拿着铲子将黄土一铲一铲的将棺椁埋葬,心脏似乎也被这黄土渐渐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直到黄土将棺椁完全掩埋,他才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真实的感知,她真的没了。
谢羡予绝望的闭上眼,藏住了泛红的眸子,可眼角一滴清泪还是无法控制的滚落,天塌地陷。
谢羡予称病不朝,足足半个月没再露面,外人众说纷纭,各种揣测,大夫人将消息压的死死的,不许任何人传出去闲言碎语,谢家弥漫在一片死寂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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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们到青州了!”素月惊喜的喊了一声。
婉若掀开车帘子探头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灰扑扑的城楼,上面高高挂着“青州”二字。
她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是青州?”
第60章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林晗赶着马车,回头看她,笑着道:“是啊,我们先去石崖县安置下来,你弟弟是不是也该到了?”
婉若嘱咐二夫人将让人将阿谨直接送到青州来,茅山书院离青州近一点,按理说应该会早一点到的。
“应该吧。”
说话间的功夫,马车便行至城门口,守卫的士兵拦住了他们:“有通行文书吗?”
林晗立即拿出了圣旨:“我是前来赴任的石崖县县令。”
士兵一见圣旨,立马恭敬了几分,也不再盘问车内其他人,拱手行礼:“大人请入关。”
林晗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畅快,芝麻官也是官,不论如何也是受人尊敬的,总算也是不辜负这二十年来的寒窗苦读。
马车驶入城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姐!”
婉若惊喜的掀开车帘子,一眼看到等在城内的阿谨:“阿谨!”
林晗连忙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婉若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去,将阿谨抱进怀里:“阿谨,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早几日就到了,想早些见到你,就住在这里等着了。”
阿谨身后还有一个男人,是二夫人娘家的人:“既然已经将人送到,我就先走了。”
婉若立即拿出银子给他:“多谢你护送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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